他一边说,一边亲自走上山坡,沿着一条肉眼看不见的水平线,缓缓踱步。
亲卫则在他身后,按照他的指示,不断将削尖的木桩插进地里。
“我们修的梯田,必须在同一条等高线上。这样,雨水只会一层层往下渗透,永远冲不走宝贵的泥土。”
“这,叫科学种田!”
“等高线”这个词,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陌生。
但他们看着王悦桐那如同尺规作图般的精准示范,再回头看看地上那条优美的弧线,一个模糊而强大的概念在他们心中轰然升起。
原来,种地,都有这么多他们闻所未闻的门道!
回到指挥所,看着那张宏伟的蓝图,刚刚还热血上头的军官们,此刻又兴奋又发愁。
“旅长,这工程也太大了!咱们五千多号人全填进去,怕是也得干上一年半载的。”陈猛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一年半载?”
王悦桐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道:“雨季来临之前,我要看到水坝合龙,梯田开满山坡。”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抛出了一个更颠覆他们认知的方案。
“从今天起,我不看操练,不看杀敌,只看项目进度!”
“全旅,实行‘项目责任制’和‘计件承包制’!”
他拿起一根炭笔,在那张巨大的功勋板上,将整个基建工程,粗暴地划分成几十个独立的“项目包”。
“‘一号水渠A段挖掘’,工程量五十米,时限三天,总功勋800点!”
“‘南坡梯田群一区开垦’,面积二十亩,时限五天,总功勋1500点!”
“‘旅部防御工事三号碉堡修建’,主体完工,时限四天,总功勋1200点!”
“各营连,自由竞标!谁有本事谁就上!”
“干完了,由渡边先生和小林先生带队的‘工程监理队’验收。合格,功勋点当场兑现,全连平分!”
“不合格或者延期,从你们营的功令总额里倒扣!”
这套全新的规则,如同一管最猛烈的兴奋剂,狠狠扎进了这支刚刚还在迷茫的部队的血管里。
“啥?竞标?”
黑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
“俺们营要那个挖大坝基坑的活儿!那个功勋点最多!谁他娘的跟老子抢,老子就跟他拼命!”
另一个营长立刻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黑豹子你少吹牛!挖土方是细活,你们营那群夯货干得了?那个‘一号水渠’的活儿,我们营包了!”
“旅长!我们连以前都是石匠,修碉堡的活儿,保证干得又快又好!”
指挥所,瞬间从一个军事会议现场,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招标大会。
军官们为了抢夺那些功勋点高的项目包,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几乎要当场动手。
王悦桐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短短三天,整个“神之泪”山谷的风貌,天翻地覆。
清晨的军号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各个工地上震天的劳动号子,和工具碰撞发出的密集巨响。
士兵们以连排为单位,在各自“承包”的工地上挥汗如雨,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单位的KPI和自己的功勋点而疯狂劳作。
山谷里再也看不到一个闲逛的士兵。
甚至有两个连队,为了争抢一段石料的优先使用权,差点爆发全武行,最后被刀疤带着军法队用枪托强行弹压下去。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充满野性活力,效率高到令人发指的巨大建筑工地。
深夜。
凯恩上尉在自己的帐篷里,就着昏暗的油灯,奋笔疾书。
他面前摊着给史迪威将军的报告。
他将这几天看到的一切,那套匪夷所思,却又高效得可怕的军队管理模式,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写到最后,他拿起王悦桐让人送来的那份规划图副本,图纸上每一个精准的细节,都让他的心脏阵阵抽紧。
他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很久。
最终,用一种极其郑重的笔触,在报告的结尾,加上了一段完全属于他个人的、大胆的推测。
“……我严重怀疑,王悦桐上校曾在美国接受过最顶尖的工程学或工商管理学教育。他所展现出的知识储备和管理能力,远超一个普通中国军官的范畴。”
“其履历档案中‘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生’的身份,极有可能,只是一个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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