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的灯光很柔和，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气。
顶着一双死鱼眼的林恩正坐在床边，单手托着下巴。
他今天先是解决了一大批降临在观星领的玩家，又结束了一场不算轻松的战斗，正在摸鱼休息。
现在，林恩精神上感到一种奇特的疲惫，顺便思考着一个困扰了哲学家们很长时间的问题。
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问题，在他获得了MC的规则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毕竟，他可以直接在物品栏里取出一个鸡蛋，然后把鸡蛋扔在地上。
方块人扔出的鸡蛋破裂后，有八分之一的概率砸出一只小鸡，二百五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同时砸出四只小鸡。
这么看，是先有蛋。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原本没有鸡，那第一个鸡蛋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某个“玩家”开创造刷到物品栏的？
思考者·林恩又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怀里，库莉帕正安逸地趴着。
少女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手里捧着一本林恩从北门镇顺来的《玖天大陆植物图鉴（入门）》。
她看得很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伸出白皙的手指，玩弄着书角。
温暖的萤石灯光照在少女的侧脸，Master的怀抱很暖和，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而在林恩的对面，白娅正坐在一张小木凳上，面无表情地研究着一本摊开在膝盖上的黑色古籍。
【技能书：亡灵召唤术（残缺）】
【类型：主动技能】
【学习要求：角色的精神属性不低于50，且掌握足够的基础亡灵知识。】
【技能效果1：消耗一定数量的骨制品，可以从亡灵位面召唤低阶亡灵生物为你作战。】
【技能效果2：可以将一定数量的「亡灵生物」暂时收入精神空间，并在需要时重新召唤。】
【目前可召唤生物种类：骸骨战士、骸骨骑士……】
【可同时召唤的召唤物数量上限，受角色等级影响（当前召唤数量为人物等级×10）。】
【收入精神空间的亡灵生物数量受精神属性影响，存储的时间越长，消耗的精神力越多。】
【介绍：可能记录了基础亡灵召唤术的古籍，但似乎有所残缺。】
【或许可以通过某些方式将其补全，解锁更高级的亡灵召唤……但千万要谨慎学习。】
这本书是林恩一个月前，在亡灵试炼最后一层的奖励台上拿到的。
可惜，当时的林恩尽管已经熟练掌握了“将骸骨战士的头颅当篮球打”的技术，但还是因为缺乏亡灵知识，无法学习这个技能。
所以，这本技能书早早就交给了身为亡灵族少女的白娅，让她帮忙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学习的门路。
白娅已经研究了好几天了。
她越研究，就越是感到这本技能书的奇怪。
不对劲。
这上面的魔法回路和符文结构，根本不是她那个时代亡灵族通用的魔法体系。
“怎么样，小白，那本破书研究明白了？”林恩问道。
“没有。”
白娅头也没抬，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这本书很危险。”
白娅沉眠了千年，虽然苏醒后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但最基础的魔法知识还是记得的。
用简单的话来讲，千年前的亡灵召唤术，类似于和亡灵生物“商量与合作”。
亡灵术的使用者通过签订契约，请亡灵们来帮忙，过程虽然繁琐，但至少安全。
而这本技能书上的方式……
它根本不讲道理，它用的是强制手段，是强行把那些异世界位面的亡灵生物，塞进自己的脑袋里，然后再召唤出来！
尤其是那个所谓的精神空间，白娅更是听都没听过。
在她的认知里，精神力是用来施法和感知的，不可能真正的具象化。
把活生生的亡灵生物收入精神空间？
这是什么疯狂的想法？
一个操作失误，施法者自己的精神就会被撕裂，轻则变成流口水的傻子，重则直接灵魂破碎。
这根本不是什么正统魔法，倒像是上古时代那些被明令禁止、甚至被销毁的“禁咒”。
白娅甚至产生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
这本技能书，会不会是某个上古魔法师留下的夺舍陷阱？
一旦林恩真的按照书上的方法去修炼，去开辟那个所谓的“精神空间”。
那个上古魔法师的残魂会不会就此苏醒，占据林恩的身体？
这种事情，在千年前的历史中并不少见，她见过很多的案例。
想到这里，白娅默默地合上了书。
不行。
在彻底搞清楚这本书的底细之前，绝对不能让林恩学习这么危险的东西。
白娅的性格就是如此，她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的本能告诉她，她要保护这个把她从棺材里搬出来的男人。
“林恩，这根本不是我们亡灵族通用的魔法。”
“我不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但它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陷阱。”
“陷阱？”林恩一愣。
“可一次性召唤几百只骷髅，可是超酷的哎。”
白娅依然摇头：“但是，那可能是陷阱，我不建议你学。”
“利用这个技能书作为跳板，某个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随时可能占据你的身体。”
“而且，就算它不是陷阱，这种在自己脑子里动刀子的行为，也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一旦失败，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虽然我们会照顾你就是了。”
“好吧。”林恩耸了耸肩。
他相信白娅的判断。
在涉及魔法的领域，她那来自千年前的知识传承，远比自己这个半吊子要靠谱得多。
等有空看看行商羊驼那里有没有不死图腾卖，然后再试着亲自研究这鬼东西。
就在这时。
“林恩！林恩你快出来，天上又掉下来一个怪物！”
“姐，别抓我头发……我去，那女的变成大鸟飞起来了！”
门外传来了琳菲娜焦急的呼喊声，紧接着是莉莉丝的抱怨。
屋内的三个人同时抬起了头。
林恩的摸鱼状态瞬间被打断。
又来一个？
可他既没有感受到杀意，视线上方也没有出现红色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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