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沈彦之心中因前朝而起的最后一丝阴霾,似乎彻底被陈月仪的温柔体贴所驱散。
那份全然的依赖与纯粹的关切,像最有效的清泉,涤荡了他身为帝王的猜忌与疲惫。
他愈发沉醉于这片无需设防的温柔乡,驾临长春宫的次数变得前所未有的频繁。
恩宠,如同盛夏的藤蔓,疯狂滋长,浓密得几乎要将整个长春宫包裹起来。
他不再仅限于夜间来临。
午后的闲暇,批阅奏折的间隙,甚至有时只是从太后处请安回来,他都会信步拐入长春宫。
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她对窗插花,或听她弹奏一曲不成调的清新小曲,便能坐上小半个时辰。
长春宫的宫人们对此已从最初的惊喜变为习以为常,只是伺候得愈发精心。
赏赐依旧如流水般送来,但沈彦之似乎厌倦了内务府千篇一律的清单。
他开始留意她随口提及的喜好。
那日她不过看着窗外落叶,轻声感叹了一句:“若是此时能得一本《山窗清供》翻看,倒是应景。
”不过半日,一本罕见的前朝刻本便送到了她的案头。
又一日,她抚琴时微微蹙眉,似对音准不甚满意。翌日,一架梧桐木制、工艺精湛的七弦琴便被悄然替换了旧琴。
他甚至记得她偏爱清雅的甜香,特意让内务府调制了独特的冷梅香丸,仅供长春宫使用。
这些细微处的用心,远比那些厚重的金银珠宝更能打动人心——至少,更能打动皇帝心中那个“深爱仪儿”的自己。他享受着为她费心、看她惊喜的过程,这让他觉得,这份宠爱超脱了帝王对妃嫔的赏赐,更像寻常夫妻间的琴瑟和鸣。
投其所好,小处用心,最能让人放下心防。他要的便是这份“特殊”与“用心”,我便给他。
陈月仪也总能给出最恰到好处的回应。
捧着那本孤本时,她眼眸亮如星辰,惊喜得几乎语无伦次:“陛下……您怎么知道……臣妾只是随口一说……”
对着新琴,她爱不释手,试音时嘴角的笑意甜得能沁出蜜来。
她用着他独赐的香丸,周身萦绕着清冷又缠绵的气息,依偎在他身边时,总会软软地说:“陛下待臣妾真好,这香味,臣妾极喜欢,像是陛下身上的龙涎香一般,让臣妾安心。”
每一句感激,每一次惊喜,都精准地满足着沈彦之的给予欲和独占欲。
他看着她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用心”而欢欣雀跃,便觉得前朝那些烦心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六宫粉黛,在这一刻彻底沦为背景。
皇后处,他依旧维持着初一十五的规矩,但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话语间也多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其他妃嫔的宫苑,更是几乎踏足。后宫之中,无人再能否认婉妃“宠冠六宫”的事实。
永和宫内,德妃手中的茶盏又一次重重搁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面前的皇长子正磕磕巴巴地背诵着文章,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忘了词。
“继续背!”德妃的声音冷硬,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 皇长子瑟缩了一下,努力回想,却越发背得颠三倒四。
德妃看着儿子这不争气的模样,再想到长春宫那位的春风得意,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陛下已经多久没来考校皇长子的功课了?他的眼里,如今只怕只剩下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了!
她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让陛下想起他还有这个儿子!
坤宁宫。
皇后听着宫女禀报陛下又赏了长春宫什么新鲜玩意儿,脸上依旧维持着雍容的笑意,只是拨动念珠的速度微微快了些。 “陛下高兴就好。”
她淡淡道,“婉妃妹妹伺候陛下尽心,得些赏赐也是应当的。
库房里那对赤金嵌宝的并蒂莲步摇,也找出来,一并给长春宫送去罢。”
赏,必须赏,还要赏得大方,赏得无人能指摘中宫一句不是。但心底那根名为“危机”的弦,已绷紧到了极致。陛下这专宠之势,太过了。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陈月仪,在这滔天恩宠之中,却愈发显得沉静谦卑。
她待皇后愈发恭敬,晨昏定省从不缺席,言语间更是将一切恩宠归于“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有方,方能使陛下无后顾之忧”。
对下人也依旧宽和,甚至时常将皇帝赏下的锦缎吃食分送给低位嫔妃,言道“不敢独享天恩”。
这份姿态,让那些想抓她把柄的人无处下手,只能将嫉妒更深地埋进心里。
她像一株被精心滋养的兰草,在独占的阳光下舒展枝叶,散发出愈发迷人的幽香,吸引着那双帝王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沈彦之几乎要确信,这便是他帝王生涯中最称心如意的一段时光。
美人在怀,温柔解意,前朝那点小小的制衡,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这一日,秋高气爽,他兴致极高,携了陈月仪在御花园中散步。
看着她裙裾翩跹,笑靥比秋阳更暖,他心中一动,不由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仪儿,给朕生个皇子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和……承诺。
陈月仪脚步微顿,侧过头看他,脸上飞起红霞,眼中却漾开无比柔软而欣喜的光彩,她轻轻回握他的手,声音低如蚊蚋,却清晰无比: “臣妾……臣妾也想为陛下延绵子嗣。”
恩宠至此,已浓得化不开。
而子嗣,将是这浓情最稳固的结晶,也是下一步棋局,最关键的一步。
时机,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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