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五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地捡起一颗石头，眯着眼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歪树，“嗖”地一声射了出去。
石子是快，可惜“啪”一声打在树干边上，差了好几寸。
苏老三索性跳下来，轮流给苏小五、苏小六几个纠正姿势。
他拍了拍苏小五的肩：“小五你啊，力气够，可手腕没稳住，准头全跑了。来，三哥教你，手肘别翘那么高，眼睛盯着目标别眨，再来。”
苏小五乖乖照做，再试一发，这回石子贴着树干飞过，擦下了一块树皮，已经好不少。
苏小四也不服气，赶紧试了几发，可惜力气、速度、准头全是中规中矩。
苏小五虽然力气大，射出去的石子快得像离弦之箭，可惜准头总是飘，有时候明明瞄的是左边的树干，结果石子飞到了右边的草丛里。
苏小六试射的时候慢吞吞的，可一旦出手，石子几乎每次都能正中要害，准头比苏小四和苏小五都要高。
苏老三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小六，你这简直就是老牛拉车，慢是慢点，但是能捡着目标打，准头好啊。”
苏月苒站在一旁，早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也捡了一块石头。
她是天生的好眼力，力气还大得惊人，动作干脆利落，弹出去的那一下带着呼啸的风声。
一拉一松间石子“咚”的一声砸在树干上，硬生生把一块树皮打掉，露出里面嫩白的木质，像开了个小窗。
“我的妈呀......”
苏小五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连忙跑过去摸了摸那树干，居然还能感觉到一丝热度，惊得竖起大拇指：“小柒，你这是神枪手啊！”
苏小四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瓜:“我的脑。”
苏小六也傻眼了：“我的大脑变大枣。”
苏月苒被夸得眼睛弯弯，扬了扬小脑袋，一脸无辜：“我只是随便一射呀。”
但是她那小得意劲儿，搭上那软乎乎的小脸蛋别提有多可爱了。
“随便一射就这样？！”苏小五夸张地捂着胸口，“我以后可不敢惹你了，怕被你一弹崩到墙上去。”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苏老三眯起眼点评：“小柒的力气没问题，就是准头也稳，打人要打中胳膊或者腿，只要别往人脑袋上打我觉得就没啥事儿了。”
几轮下来，苏老三心里就有数了，他摸着下巴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明天对付盗墓贼的战术调整。
谁负责压制，谁负责偷袭，谁打近处，谁打远处，全都分得明明白白。
苏老三将几个人喊到面前说着人明天的分工：“明天就按这个分工，小五负责扰乱，速度快嘛，你就到处乱射，让他们找不着方向,火力压制；小六，你准头好，专门瞄着要害打；小柒嘛......”
他抬眼看了看苏月苒，眼底闪着兴奋：“你自由发挥就好了，就是注意坏人的安全！”
苏小四听了半天没有听到自己的任务，连忙问：“三哥，三哥，那我呢？”
苏老三看着面前的苏小四：“小四.......嗯，小四负责配合我军作战。”
几个小崽子想着明天要对付坏蛋全都来劲得很，热血沸腾，一个个比着谁的石子飞得稳、打得狠。
山林间“嗖嗖”声不绝于耳，不时还伴着几声清脆的“啪”声，石子打在树干、石头、枯枝上，溅起细小的木屑和灰尘。
正练得起劲，忽然，苏月苒眼角一闪，草丛里像是有一抹白光掠过。
“兔子！”
苏月苒低声一喊，身体比脑子还快，弹弓已经架好，手指一松，“嗖嗖”两颗石子连发而出。
只听两声闷响，全都打在了兔子后腿上，那兔子一个踉跄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没跑出三步就扑倒在草里。
苏小四一马当先，撒开腿就跑过去：“哎呀我的妈，这简直是大自然的恩赐啊！”
他抱起那只还在微微挣扎的兔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笑得跟捡了个大金元宝似的：“今晚加餐咯！”
苏小五和苏小六也围过来，一边摸兔子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笑嘻嘻地往山下走，个个满脸都是“收获颇丰”的神气。
回村的路上，他们走到一片草坡时，苏小六眼尖，一下子蹲下去：“鼠曲草！”
大家一听都围了过来，鼠曲草的茎段灰白色，密被绵毛，质较柔软。
叶片灰绿色，皱缩卷曲，两面密被灰白色绵毛，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苏老三蹲下去拔了两根，捏在手里细看：“现在还能吃么？”
苏小六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指尖一掐，汁水都能溢出来，他有点馋了：“能！这嫩茎叶正鲜着呢，做青团、苎叶粄都好吃！”
虽然清明已过，但这些晚长出来的嫩茎叶也别有番滋味。
苏老三一声令下，几人立刻动手：“那还等什么？拔！”
于是几个小子手脚利落地采起来，不一会儿就采了满满一捆。
等他们回到村口，兔子乖乖趴在怀里，手上还有一把把的鼠曲草。
几个小子个个眉飞色舞，不光是因为今晚有肉。
而是，明天的“大战”，注定热闹。
苏老三带着苏小四他们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开始泛起橘红，晚霞在天边烧得红亮。
几个小崽子个个脸蛋上带着山风吹出来的红晕，眼里亮晶晶的。
苏家大人们见状，没一个多想的，这几个娃只要能从山里回来，不缺胳膊少腿，就算是安全，只当是他们又跑山里疯玩去了。
张玲忍不住问：“这是捡啥回来了？”
苏小六咧嘴笑：“阿妈，这是鼠曲草！嫩着呢，能做青团吃！”
张玲一愣，随即笑得眯起眼睛：“哟，几个小馋猫，跑山里一趟都惦记吃的。”
林秋棠一见，就喜得眉眼弯起来，赶紧迎过去接过一把，掐了下茎杆：“水分足，香气也正，赶明儿我给你们做青团，咱家还有一点糯米粉呢，刚好做上。”
青团这种东西，光是想想那股糯糯的清香味儿，几个娃就忍不住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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