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你去将沈墨、曹磊、郭军唤来。”赵天吩咐道。
不久,三人来到病榻前。见到赵天醒来,皆是面露喜色,但看到他苍白虚弱的模样,又不由忧心忡忡。
赵天靠坐在床头,看着三位得力干将,缓缓道:“我的情况,你们已知晓。短时间内,恐难再亲理事务。”
“大人安心养伤,衙门和京中事务,属下等必竭尽全力,稳住局面!”沈墨肃然道。
赵天点点头:“沈墨沉稳,曹磊干练,郭军机敏,有你们在,我放心。眼下有几件要紧事,需立刻去办。”
“第一,勋贵异动,非同小可。他们与边镇、江南牵连,所图必大。沈墨,你需继续深挖,但切记,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可打草惊蛇。可尝试从他们与江南商会的资金往来入手。”
“第二,‘四海钱庄’是关键。郭军,你江湖门路广,立刻挑选精干人手,南下苏州,暗中查探此钱庄底细!尤其要查明,是谁在背后掌控!此事关系‘汪爷’真身,务必谨慎!”
“第三,裕王逃往海外,必不甘心。曹磊,你调阅水师档案,特别是近年与倭寇、西洋人交战记录,看看有无可能与裕王勾结的海上势力。同时,注意东南沿海各港口的异动,防止其卷土重来。”
“第四,”赵天顿了顿,看向刘中华,“中华,你持我手书,秘密前往江南,一则联络龚姑娘和武姑娘,协助郭军调查四海钱庄;二则……看看能否寻访到擅长纯阳功法或持有至阳宝物的高人异士……我这伤,终究是个隐患。”
四人闻言,皆知责任重大,齐声领命:“属下(末将)遵命!”
安排妥当,赵天疲惫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众人悄然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赵天粗重的呼吸声。身体的剧痛和无力感阵阵袭来,但更让他心焦的,是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巨大阴谋。“汪爷”、四海钱庄、勋贵、边镇、海外裕王……这些线索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而目标,直指大明的江山社稷!
他现在重伤在身,如同困于笼中的猛虎,空有利爪,却难以施展。只能依靠沈墨等人,步步为营,与时间赛跑。
然而,对手显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数日后,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由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辽东总兵李成梁急报: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正式起兵反明!连克抚顺、清河等城堡,辽东震动!
与此同时,江南也传来急报:漕运阻滞,运河多处淤塞,运粮船队遭“水匪”袭击,损失惨重,今年南粮北运恐难如期完成!
北有边患,南有漕难!两记重拳,几乎同时砸向了大明这个庞大的帝国!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主战、主和、催饷、调兵……各种声音吵成一团。嘉靖皇帝拖着病体上朝,面对这内外交困的局面,亦是焦头烂额。
而一些有心人则注意到,辽东战事一起,朝廷必然要倚重边镇武将,加大军费投入。而漕运一滞,京城和北方的粮价必然飞涨,民心浮动。这两件事发生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病榻上的赵天,接到沈墨的紧急禀报后,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明悟。
“原来如此……‘汪爷’……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简单的篡位……你是要……搅乱天下,火中取栗!甚至……引外敌入关,颠覆华夏!”
内外交困,朝廷虚弱之际,便是幕后黑手真正浮现,攫取最高权力之时!
这一局,已不再是朝堂争斗,而是关乎国运的生死棋局!
赵天强撑着坐起,对侍立在一旁,满脸忧色的刘中华道:“中华,拿纸笔来!我要给陛下上奏!另外,告诉沈墨他们,计划不变,但速度必须加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一场席卷整个帝国的巨大风暴,已然降临。而重伤未愈的赵天,不得不再次披甲执棋,踏入这更加凶险万分的棋局之中。
(京城暗涌 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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