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嗯,我已探知到墨渊的气息,就在西海。”
叠风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带着几分诧异:“在我西海?这些年我在族中并未察觉异样,竟不知师傅他……”
“具体情形如何,还需大师兄回去一趟仔细查探才能知晓。”阿九说道。
叠风连忙追问:“那你不与我一同去吗?有你在,或许能更快寻到师傅的踪迹。”
阿九却摇了摇头:“你先带着浅浅过去吧,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白浅不解地望着她,脸上满是困惑:“阿九,还有什么事能比师傅醒来更重要呀?师傅若是醒来,第一眼能见到你,定会是最高兴的。”
阿九唇边漾开一抹淡笑,眼神却透着坚定:“我的人生里,并非只有墨渊一人。还有我的师傅,以及素锦一族。当年他们身死,我用了秘术封印魂魄,将其温养了万年,如今时机已到,我得去将他们复活。”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匆匆赶来,正是素锦。
她恰好听到阿九这番话,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怔地看着阿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九姑姑……你是说……你是说我爹娘他们……还活着?”
素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在里面打着转,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思念,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些年,她孤身一人在九重天挣扎,若爹娘还在,她何至于过得那般艰难。
阿九走上前,看着她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模样,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语气温和却有力:“是,他们还在。等我处理好一切,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了。”
素锦一头扑进阿九怀里,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悲恸化作汹涌的泪水,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不住地颤抖。
阿九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将情绪宣泄出来。
等素锦稍稍平复,阿九便打算带着她前往素锦族。
刚踏出昆仑墟大门,就见折颜与白真如同两尊门神般守在那里,显然是一路追了过来。
折颜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恳求:“我精通医术,也囤积了不少珍稀药材,想必能帮上忙。让我跟着吧,我别无所求,只求能在你身边待着。”
白真也连忙凑到阿九身侧,那双狐狸眼此刻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带着几分讨好与执拗:“主人,我是你的奴仆,自然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听凭差遣。”
阿九看了他们一眼,只淡淡点了点头,便带着素锦往前走去。
折颜与白真见状,连忙跟上,一前一后地护在旁边。
往日里热闹非凡、灵气充沛的素锦族,如今却一片萧条。
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能见到几个步履蹒跚的老弱病残,眼神黯淡,没了往日的生气。
当阿九带着素锦出现在族中时,好些老人先是愣在原地,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又看,才颤巍巍地喊出声:“是少主!还有……是族长回来了!少主回来了!族长回来了!”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激动得浑身发抖,踉跄着奔向族中深处,一边跑一边哽咽着呼喊,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素锦望着眼前这破败荒凉的景象,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声音带着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素锦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九的目光扫过这片萧条的土地,语气冰冷:“当年被带走的不止是你,还有素锦族的无数珍宝、典籍,甚至连族中精心培育的奇花异草、灵木古树都被连根拔起。天君明面上说是嘉奖你,让你去九重天享福,实则是借着你的名头,把素锦族榨干吃尽,是彻头彻尾的吃绝户。”
“他……他怎么能这样无耻!”素锦气得浑身发抖,眼圈瞬间又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素锦一族为天族做了那么多,他竟如此对待我的族人!”
“无耻之事都已经做了,又何曾在乎过脸面?”
阿九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不过你放心,欠了素锦族的,我会一点一点,替你们讨回来。”
阿九眼神凝重地看向素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素锦,你想做天君吗?”
素锦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难以置信地看着阿九,嘴唇嗫嚅着:“九姑姑,你……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当天君?这怎么能行?我……我从未想过,也担不起这等重任啊。”
“这有什么不行的?”阿九挑眉,语气带着几分锐利,“夜华那个废物都能坐那个位置,你凭什么不行?再说了,天君之位又不是他们一家的私产,从来就不是只有他们能做。当年的天地共主也不是他们。这已经烂到根里的东西,与其让它继续腐烂,不如彻底挖掉换新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折颜和白真,带着几分询问。
折颜立刻表态,语气恳切而坚定:“阿九的决定向来都是最正确的。素锦聪慧有担当,这些年在九重天的历练也让她看清了不少事,有才能,也有魄力,确实合适成为新任天君。我凤鸟一族,必定鼎力支持。”
白真也连忙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对阿九的顺从:“青丘也会全力支持素锦。只要是阿九的意思,青丘绝无二话。”
听着两人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微微颔首:“很好。”
阿九说着,转头看向素锦,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去,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别怕,”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你身后不只有我,还有昆仑墟以及三十六部。他们都会是你的后盾。”
素锦望着阿九坚定的眼神,心中那点犹豫与怯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朝阿九点了点头,语气无比坚定:“素锦明白,定不会辜负九姑姑的信任与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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