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长吻结束,阿九微微喘着气,抬眸看向墨渊,眼底带着几分狡黠:“怎么,想通了?”
墨渊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若是再想不通,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就要把我彻底抛弃了?”
“那倒不会。”阿九伸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毕竟你我相伴万年,是共度岁月最长的人,我心里……自然是有你的。”
“有我,却还招惹了那么多人。”墨渊说这话时,语气里的醋意几乎要溢出来,尾音还带着几分委屈,像个受了冷落的孩子。
阿九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伸手拽了拽他下巴上的胡子:“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我有片刻是属于你的,不就够了吗?”
“可我想要的,从来不止片刻。”墨渊握住她作乱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阿九小嘴一嘟,挣了挣想从他怀里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娇嗔:“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去跟他们说呀。”
见怀里的人真有些恼了,墨渊连忙放软了姿态,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低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提他们了好不好?几万年没见,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阿九的声音软了下来,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殿内红烛摇曳,烛影在墙上投下交缠的光影,微风吹过,却吹不散满室的春光。
阿九的臂膀紧紧揽着墨渊的脖颈,在他的耳边低语着。
“你……慢些……”
“好,都听你的。”墨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低头在她发间印下轻柔的吻。
“胡子太长了,扎得慌,我不喜欢,刮掉。”阿九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
“好,都听你的。”墨渊一一应下,眼底满是纵容,口中一遍遍低唤着她的名字。
“阿九,阿九,阿九……”
每一声都低沉饱含着数万年的思念还有那强烈的欲望。
在太晨宫的那一个月,阿九几乎没有片刻清闲,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她索性抓上素锦,直奔弱水河畔。
被东皇钟镇压了万年,擎苍早已没了当年的嚣张气焰,冲劲也消散了大半。
阿九只随手一挥,那曾令四海八荒忌惮的东皇钟便化作一枚小巧的铃铛,叮当作响地挂在了她的腰间。
有她和瑶光在一旁掠阵,素锦收服擎苍不过是举手之劳,轻松便立下了震慑众仙的功绩。
素锦的天君继位大典顺利举行后。
东华、折颜、墨渊、白真四人便开始忙着筹备与阿九的大婚盛典。
那场婚礼,堪称四海八荒有史以来最盛大、最热闹的场面,仙乐齐鸣,祥云缭绕,万仙来贺。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四位新郎齐齐站在殿前,等候着他们共有的新娘。
人群中,夜华与离镜远远望着那身披嫁衣、风华绝代的阿九,眼中满是难以言说的失落与怅惘,只能将满心的爱慕与不甘深埋心底。
大婚盛典过后,阿九实在经不起折腾,趁着一个空隙,化作一抹流光下界渡劫去了。
东华他们自然不肯罢休,也纷纷敛去仙力,紧随其后追了下去。
唯独司命,抱着襁褓中的小主子,苦哈哈地留在了空荡的太晨宫。
他望着婴儿床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少主子啊,你说你爹娘还有几位叔叔,这是把咱们爷俩给忘脑后了哟……”
数万年光阴流转,如指间沙般悄然逝去。
墨渊、折颜、白真终究抵不过岁月轮回,相继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阿九守在他们身旁,容颜依旧如年少时般明媚,只是眼底沉淀了数万年的温柔与怅惘。
弥留之际,折颜拉着阿九的手,枯槁的指尖轻轻颤抖,眼中是化不开的眷恋:“这一辈子能与你相伴,折颜已是心满意足。我早便知晓,你不是她……可我还是忍不住沦陷。若你愿意,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阿九俯身,指尖轻轻拂过他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声音轻柔却坚定:“阿九就是阿九,从不是谁的替身,我就是我。”
折颜闻言,脸上绽开一抹释然的笑。“真好……若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会寻到你。”
话音落,他周身泛起金色霞光,化作一只绚丽的凤鸟,仰天长啸一声,鸣声凄厉而眷恋,随后敛去光华,化作一支精致的凤尾金钗,轻轻落在阿九的发间。
墨渊与白真离世时,也如折颜一般,将自己的本体化作信物留在阿九身上。
墨渊的元神凝作一枚刻着昆仑墟印记的玉佩,系在她腰间。白真则化作一绺泛着灵光的狐毛,缀在她的发间。
唯有东华不同。
他将一串项链递到阿九手中。
项链的链身是流光溢彩的星辉所铸,下坠着一颗温润的紫色石头,里面似有云雾流转,隐隐能看见碧海苍灵的虚影。
“这是我以真身所化,”东华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深情,“愿你我……还能再续情缘。我将整个碧海苍灵都融入这石头里,哪怕只剩一缕气息,也想一直陪着你。”
他知晓自己身为上古神只,道死身消便要合于天道,再无来世可言,却还是贪婪地说出了这个愿望。
阿九握紧那串项链,指尖贴着他冰冷的脸颊,眼眶微微泛红,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东华望着她,眼中最后一点光亮渐渐熄灭,唇边却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又过了许多年,阿九站在碧海苍灵的深处,发间的凤尾金钗、腕间的玉佩,萤白的毛球,还有颈间的紫石,都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她抬手抚过颈间的石头,那里似有温热的气息传来,仿佛还能听见东华低沉的话语。
风吹过林海,卷起漫天飞花,阿九的身影渐渐与天地相融。
就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隐隐听到了天道传来的一句话。
“谢谢你了。”
天道在谢谢阿九拯救了即将崩塌的世界。
四海八荒所有的神魔道死身消之后便要反哺天道,若不是阿九的出现及时点醒了他们,几人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这世界便也要走向毁灭了,所以他感谢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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