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仙城,万法楼前。
人流如织,各色修士穿梭不息,或气息凌厉,或宝光隐现,皆非庸碌之辈。林万法一袭素衣,收敛气息,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并不起眼。她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仿佛承载着无数道法传承的巨塔,空灵的眸子深处,一丝混沌之色流转,与这万法楼隐隐散发出的驳杂道韵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她迈步走入楼中。
第一层极为广阔,如同一个巨大的坊市,无数光幕悬浮空中,上面滚动着各种功法、秘术的名称、简介以及兑换所需的条件,有的是灵石,有的是特定材料,有的是完成楼中发布的任务。喧闹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林万法神识扫过,那些在寻常修士眼中珍贵无比的玄阶、甚至地阶功法,在她眼中却如同掌上观纹,其运行原理、优劣之处,几乎瞬息间便被混沌道体解析、模拟、乃至推演出数种优化可能。这些低阶功法,对她而言,已无甚秘密,更无修炼价值。
她并未停留,径直走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楼梯口有光幕阻挡,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悟性试炼,一刻钟内,解析基础五行阵图十种变化,方可入内。”
这光幕便是一个简易的检测阵法。
不少修士聚集在此,或凝神推演,或摇头叹息,显然被难住了。基础五行阵图看似简单,但十种变化环环相扣,涉及五行生克至理,非悟性出众、根基扎实者难以在短时间内完全解析。
林万法走到光幕前,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盘膝推演。她只是静静看了那光幕三息。
三息后,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点出,如同蜻蜓点水般,在光幕上连续点了十下。
嗡!
光幕一阵波动,上面流转的五行阵图虚影瞬间定格,然后如同冰雪消融般散去,露出了通往第二层的阶梯。整个过程,快得令人咋舌。
周围顿时一静,所有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这个气质空灵、看似修为不高的少女身上。
“她……她怎么做到的?”
“这才几息?就看透了十种变化?”
“此女是谁?好恐怖的悟性!”
林万法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莲步轻移,踏上了第二层。
第二层环境清雅了许多,是一个个独立的静室,可供修士租用,参悟此处收藏的更为高深的功法典籍。同样需要完成相应的试炼或支付更高昂的费用。
林万法依旧没有停留。她仿佛一个过客,一层层向上。
第三层,考验炼丹理论,需指出三种冷门丹方中隐含的药性冲突并给出调和方案。林万法神识扫过丹方,混沌道体已模拟出炼丹过程,瞬间给出最优解,通过。
第四层,考验炼器胚材辨识与特性融合推演。林万法指尖混沌之气流转,模拟诸般材料特性,瞬息万变,轻松过关。
第五层,考验对奇门遁甲、阵法基础的领悟。这对能衍化地风水火的混沌道体而言,更是如同儿戏。
她势如破竹,每一层的试炼在她面前都形同虚设,往往别人需要苦思良久甚至无法通过的关卡,她只是驻足片刻,便能找到最核心的道则,以最简洁、最本质的方式通过。
她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万法楼高层的注意。
当林万法踏上第六层时,一位身着万法楼执事服饰、气息渊深的老者已然在此等候。他目光锐利,打量着林万法,眼中带着惊疑与审视。
“这位道友面生得很,不知来自何派?闯我万法楼试炼,如履平地,当真令人惊叹。”老者拱手,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一丝探究。
林万法还了一礼,声音空灵:“散修林万法,游历至此,见万法楼包罗万象,心生向往,特来见识一番。并无冒犯之意。”
“林万法……”老者咀嚼着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他沉吟片刻,道:“道友悟性通天,前六层试炼想必难不住你。我万法楼第七层及以上,非核心弟子或对楼中有大贡献者不可入。不过,若道友能通过老夫设下的一关,便可破例进入第七层,阅览其中收藏的部分地阶上品乃至残缺天阶功法。”
“请执事明示。”林万法神色不变。
老者取出一枚布满复杂纹路的黑色玉简,道:“此简中封印着一道上古残阵,名为‘小周天星斗残阵’,虽只是完整阵法的万分之一威能,但其变化无穷,蕴含星辰运转之理。无数阵道天才参悟数月乃至数年,亦不得其门而入。道友只需在一炷香内,从中推演出三种以上的基础阵纹变化轨迹,便算通过。”
这小周天星斗残阵,乃是万法楼测试顶尖天才悟性的压轴题目之一,极难!老者拿出此物,既有考较之意,也想借此探探林万法的底细。
林万法接过玉简,神识探入。
刹那间,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微缩的星空之中,无数星辰明灭,按照玄奥无比的轨迹运行,轨迹混乱、残缺,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至高规律,看得人头晕目眩,神魂都仿佛要被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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