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庆功宴办得简单却隆重,红色的荣誉证书整齐码在宴会厅最前方的长桌上,鎏金的“荣誉勋章”四个字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杯盏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混着队员们卸下紧绷后的爽朗笑声,本该是酣畅淋漓的时刻,林辰却总觉得心里悬着一块石头。
他端着半杯白酒,靠在宴会厅角落的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从暗鸦初现搅动风云,到明德中学旧楼惊魂,再到首都运动会前的终极对决,这一个月像一场紧绷到极致的拉锯战。他们失去了小王——那个刚入队时总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年轻队员,至今想起小王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林辰的心脏还会阵阵抽痛。好在,正义最终站在了他们这边,鸦王落网,暗鸦核心成员悉数归案,这座城市暂时恢复了安宁。
“林队,躲这儿偷闲呢?”苏予端着一杯橙汁走过来,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她白皙的手指上留下湿痕。她顺着林辰的目光看向窗外,轻声道,“是不是还在想小王?”
林辰收回目光,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嗯,总觉得亏欠他太多。如果当时我能多注意一点,他或许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苏予打断他,语气坚定,“我们都在拼尽全力守护这座城市,牺牲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但也是无法完全避免的。小王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平安,他的名字会被永远记在我们心里。”她举起杯子,轻轻碰了碰林辰的酒杯,“别让负面情绪困住自己,队员们都在等你过去,庆功宴可不能少了主角。”
林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沉闷。他刚要转身走向热闹的人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匿名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本地,却查不到任何登记信息。
“奇怪的号码。”林辰皱了皱眉,示意苏予稍等,快步走到走廊僻静处接起电话。听筒里没有传来预期的骚扰话术,而是一阵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沙哑嗓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暗鸦没彻底死透,幽灵药剂已经流出来了。想保这座城,就去城南旧药监局仓库查。”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匆匆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刺耳忙音。林辰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暗鸦的核心成员明明已经全部落网,鸦王也被关押在首都的重刑犯监狱,层层看守,怎么还会有残余势力?所谓的“幽灵药剂”又是什么?是暗鸦没来得及释放的新型药剂,还是有人借着暗鸦的技术另起炉灶?
“林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赵磊端着一杯啤酒走过来,脸上还带着醉意,看到林辰紧绷的神情,醉意瞬间消散大半,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刚在席间找不到林辰,就猜到林辰可能躲在走廊透气,没想到会看到这副模样。
林辰把刚才的电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赵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啤酒杯微微晃动,酒液溅出几滴在走廊的地毯上:“匿名电话?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毕竟我们刚破了暗鸦这么大的案子,难免有人想借这个名头搞事情,或者单纯想报复我们。”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们不能赌。”林辰的眼神异常坚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暗鸦的案子里,我们已经吃过一次大意的亏,小王的牺牲就是教训。不管这个电话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去查清楚。一旦真的有新型药剂流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快速梳理着思路:“你跟我去城南旧药监局仓库看看,带上配枪和执法记录仪,注意隐蔽。苏予留下稳住局面,跟局长说我临时有紧急任务,庆功宴这边让她帮忙照应一下,别让队员们看出异常,免得引起恐慌。”
“好!我马上去准备!”赵磊立刻应下,转身就往更衣室走,脚步急促却稳健。林辰则回到宴会厅,找到苏予简单交代了几句,苏予虽然担忧,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表示会妥善处理。
两人悄悄离开市局,赵磊开着一辆没有警用标识的民用越野车,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深夜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零星的路灯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越往城南走,周围的环境越荒凉,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和废弃的厂房取代,路面也变得坑坑洼洼,车子行驶在上面颠簸不已。
“城南旧药监局仓库,我好像有点印象。”赵磊一边开车,一边回忆道,“大概是十年前就废弃了,听说当时是因为药品违规存放出了事故,之后就一直闲置着,周围荒无人烟。”
林辰点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这种地方最适合藏污纳垢,不管是存放违禁品还是进行非法交易,都不容易被发现。如果电话里的消息是真的,那伙人选在这里藏药剂,倒是挺会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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