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旧沙袋已经换了第三个。帆布被拳头砸得裂开,露出里面的铅砂,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陆狂的拳头裹着布条,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擂鼓,又像心跳。
这是他地狱训练的第三十天。
一个月前,他连三十斤的铁砂袋都扛不动;现在,五十斤的负重越野,他能跑出以前的最快速度。
一个月前,橡胶棍打三十下就疼得蜷缩;现在,梁教官用了七成力的木棍,他能硬扛五十下,后背青肿却依旧挺直。
一个月前,铅砂沙袋他一拳只能晃三厘米;现在,他能一拳把沙袋砸得后仰,帆布裂口越来越大,露出的铅砂在地上积了一小堆。
“再加十斤。”梁教官的声音从场边传来,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铁环。
陆狂停下动作,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没说话,只是弯腰,让梁教官把铁环扣在脚踝上。额外的重量让他膝盖一沉,却很快稳住了重心。
“今天测试。”梁教官走到场地中央,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咔咔响,“让我看看,这一个月的罪,你有没有白受。”
陆狂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一个月。
测试开始得毫无征兆。
梁教官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模糊了一下,再出现时,已经在陆狂面前半米处,拳头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他的面门。
这拳比上次对练时快了近半,力道也重了不止一个层级——梁教官动真格的了。
陆狂瞳孔骤缩,脚踝上的铁环仿佛消失了,身体下意识地后仰,同时左臂横挡。“嘭”的一声闷响,拳头砸在胳膊上,震得他踉跄着后退三步,胳膊瞬间麻了,却没像上次那样失去知觉。
“有点意思。”梁教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抗击打确实进步了。”
话音未落,他的第二拳已经变向,砸向陆狂的肋下。陆狂这次没躲,而是猛地沉肩,用后背硬接了这拳——这是他在抗打击训练里练出的技巧,用肌肉的震颤卸去部分力道。
“唔!”后背的旧伤被震得发疼,陆狂却借着这股力道,右脚猛地蹬地,左拳如闪电般探出,直取梁教官的胸口。
这拳又快又狠,带着五十斤负重的惯性,拳风比一个月前凌厉了数倍。
梁教官显然没料到他敢在硬接一拳后立刻反击,下意识地侧身避开,拳头擦着他的衣襟过去,带起一阵风。
“不错,懂得借力打力了。”梁教官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攻势瞬间加快。
拳头、手肘、膝撞……梁教官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招招狠辣,却始终留着一丝余地——他在逼陆狂拿出全部实力。
陆狂的身影在拳影中穿梭,脚踝上的铁环碰撞着发出轻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他的“游龙步”比以前更灵活,脚步轻点间,就能滑出诡异的角度,避开致命攻击;他的拳头也更重了,每一拳砸出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逼得梁教官不得不认真应对。
场地上只剩下拳头碰撞的闷响、呼吸的粗喘和铁环摩擦的轻响。月光把两道快速移动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像一场无声的角力。
陆狂的胳膊早就麻了,胸口挨了两肘,疼得他喘不过气,嘴角也被拳风扫到,渗出血丝。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身体里那股被地狱训练逼出来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苏醒、沸腾。
他想起第一次被梁教官三拳打晕的狼狈,想起被虎林一拳震飞的绝望,想起这一个月里,每一次累到极致却咬牙站起的瞬间……那些疼痛与不甘,此刻都化作了拳头上的力量。
当梁教官的拳头再次砸向他面门时,陆狂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躲,也没有挡,而是迎着那拳,猛地拧身,将全身的力量——包括五十斤负重的惯性、腰腹的扭转、手臂的爆发力——全部凝聚在右拳上,以一个近乎蛮横的角度,砸向梁教官的肩膀。
这一拳,没有技巧,只有豁出去的决绝。
梁教官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他想收拳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
两拳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陆狂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钢板上,剧痛沿着手臂瞬间传遍全身,脚踝上的铁环都被震得飞了出去。他像个断线的风筝似的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梁教官也被这股反震力逼得后退了三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里竟然隐隐发麻。他看向地上的陆狂,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
这小子……真的突破了。
陆狂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骨头都在哀鸣,却咧开嘴笑了。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层束缚着力量的无形“限制器”,似乎被刚才那一拳,硬生生砸开了一道裂缝。
“起来。”梁教官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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