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醒醒!”
柳拂衣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他将最后一丝灵力凝聚在指尖,如同拈着一粒微缩的星辰,轻轻点在慕瑶的眉心。被忘忧咒迷晕的慕瑶睫毛剧烈颤抖,像是蝶翼在挣扎,猛地睁开眼时,瞳孔里还残留着幻境的虚影,可下一秒,关于凌妙妙和慕声困在谷中的担忧便如潮水般回笼,她挣扎着起身,手腕上的伤口被牵扯得生疼,却浑然不觉:“慕声和妙妙还在谷里!山要塌了!”
“别慌,刘泽已经赶过去了。”柳拂衣连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过窗外——远处的山峦正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地脉震动得越来越剧烈,祠堂里的八仙桌都在簌簌发抖,供桌上的烛台摇晃着,烛火忽明忽灭,映得墙上的祖宗牌位影影绰绰,像是有无数影子在跳动。“山谷随时可能彻底崩塌,我们必须先离开祠堂,去谷口接应他们,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
慕瑶用力点头,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跑。穿过摇晃的街巷时,脚下的青石板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裂,蛛网般的缝隙里甚至能看到底下翻涌的地气。两侧的木楼吱呀作响,瓦片和碎石从屋顶滚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气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迷途谷的最深处。
凌妙妙的指尖轻轻拂过慕声头上的发带,眉头微蹙,像是在确认什么:“刚才我碰它的时候,好像真的没什么反应了?”她记得不久前在水潭边,自己只是想帮他拂去发间的草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力量冰冷而排斥,带着不容侵犯的戒备。可现在,指尖触到的只是微凉的黑色布料,顺滑得没有一丝阻碍,仿佛只是一条普通的发带。
慕声的喉结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收宝塔的刘泽,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是刘泽前辈刚才出手时,用灵力暂时压制住了。”他没说的是,这发带并非普通布料,而是用他自己的妖气混合着玄铁线织成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发间那几缕因至阴之血而泛白的发丝,以及……一旦情绪失控就会彻底显露的半妖特征。那是连他自己都有些畏惧的存在,若非万不得已,绝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尤其是在凌妙妙面前。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头顶传来,大片碎石如暴雨般落下,砸在三人周身的灵力屏障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地脉的震动骤然加剧,脚下的土地像是被一只巨手搅动,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深不见底,隐约能看到底下翻滚的岩浆红。
刘泽迅速收起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沉声道:“没时间细说了,抓紧我!”
他一手揽住凌妙妙的腰,另一手朝着慕声伸出,掌心泛起淡金色的灵力光晕。足尖猛地一点地面,御剑术瞬间催动,三道流光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谷口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几乎要撕裂耳膜,两侧的山壁不断有巨大的石块坠落,砸在他们周身的灵力屏障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屏障上的光芒都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会碎裂。
凌妙妙被刘泽护在怀里,却忍不住回头去看慕声——他就跟在身侧,额前的发带在狂风里剧烈飘动,黑色的布料被吹得紧贴在脸颊上,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刚才那一下触碰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指尖,顺滑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那是属于他的温度。为什么偏偏在刘泽出手后,发带就失去了排斥力?是刘泽的力量太强,强行压制了发带的禁制,还是……慕声自己放松了警惕,默许了她的触碰?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凌妙妙按了下去,可心里的好奇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想什么呢?”慕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显然注意到了凌妙妙频频回头的目光,耳廓悄悄泛起一层薄红,语气却装作不耐烦,“等出去了再研究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保命要紧。”
凌妙妙被他说得脸上一热,连忙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把这个疑问牢牢记住了。她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冲出谷口的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整座迷途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碎,烟尘如黄龙般冲天而起,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染成了土黄色。柳拂衣和慕瑶正站在谷口的空地上焦急等待,看到三道流光掠出,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
“没事就好!”慕瑶快步迎上前,目光在凌妙妙和慕声身上来回扫视,当看到凌妙妙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吓死我了。”
刘泽落地后,将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递给柳拂衣,宝塔上的金光已经收敛,变得朴实无华,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铜塔:“水妖夫妇已被镇压在塔中,这宝塔你暂为保管,待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将其封印,让他们在塔中潜心悔过。”他的目光转向慕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的发带……刚才在谷中,似乎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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