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在羽翼边缘流转,王猛握着苏沐雪的手,穿过最后一层云雾。脚下的凡尘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启明城的灯火已化作微不足道的光点,而头顶的星河却愈发清晰,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些流转的星子。
“这里的灵气……好奇特。”苏沐雪轻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同于凡尘的温润或狂暴,云端之上的灵气带着一种纯粹的轻盈,仿佛能涤荡所有的沉郁。
王猛点头,指尖拂过身边一缕流转的光带——那光带中竟蕴含着极其稀薄却无比精纯的神圣之力,比圣光遗迹中的力量更显古老。“这里或许是传说中的‘九天境’,是无数修士飞升后抵达的地方。”
数百年前,他从未想过“飞升”二字。对那时的他而言,长生不过是活下去的执念,掠夺寿元也只是无奈的手段。可如今,当寿元自然走到圆满,当凡尘的责任已交托给后人,这片云端之上的世界,竟成了水到渠成的归宿。
羽翼渐渐消散,化作柔和的光尘融入两人体内。他们脚踏实地站在一片白玉般的平台上,平台边缘是翻滚的云海,远处矗立着一座座悬浮的山峰,山峰上隐约可见琼楼玉宇,偶尔有身披霞光的身影御剑而过,气息深不可测。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来这里的人。”苏沐雪望着那些身影,轻声道。
“既来之,则安之。”王猛握紧她的手,目光平静,“无论在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是家。”
正说着,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两位道友,初来九天境,可有迷茫?”
转身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老者含笑而立,鹤发童颜,周身气息如同云海般温润,却又深不见底。他的目光落在王猛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了然的笑意:“原来是掌握了‘吞噬’与‘守护’两种本源的道友,失敬。”
王猛拱手还礼:“前辈客气,在下王猛,这位是内子苏沐雪。我等初来乍到,确有诸多不明。”
老者抚须笑道:“老夫云鹤子,在此地镇守接引台已有千年。九天境虽为飞升之地,却也分三六九等。像道友这般携伴飞升,且身具两种本源之力者,实属罕见,可直接入‘启明殿’修行。”
“启明殿?”苏沐雪好奇问道。
“正是。”云鹤子指向远处一座被星光笼罩的宫殿,“殿中收录着九天境的无数典籍,更有‘本源长河’可映照自身道途。只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近来九天境并不太平,‘虚空裂隙’频繁出现,裂隙中涌出的‘虚无之力’能吞噬一切生机,不少修士都因此陨落。”
王猛心中一动:“虚无之力?是否与‘寿元掠夺’有关?”
云鹤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友竟也知晓?那虚无之力与凡尘的‘噬寿’之力同源,却更加霸道,能直接湮灭本源。传闻裂隙深处藏着一只‘虚无之主’,正是它在不断侵蚀九天境。只是我等虽合力抵抗,却始终无法彻底封印裂隙。”
王猛与苏沐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岁的消散并非终结,虚无之力的存在,证明寿元与本源的失衡,在更高的境界依旧存在。
“看来,无论在哪里,守护之事都未停歇。”王猛轻声道,眼中却燃起了新的光芒。
云鹤子见状,抚掌笑道:“道友果然是有大担当之人。若道友愿参与对抗虚无之力,启明殿定当全力支持。”
王猛点头:“分内之事,自当效力。只是我等初来,还需先了解此地的情况。”
“这是自然。”云鹤子取出两枚玉牌递给他们,“此乃启明殿的通行玉牌,道友可先入殿休整,老夫已命人备好住处。待明日,老夫再为道友详解虚空裂隙之事。”
谢过云鹤子,王猛与苏沐雪握着玉牌,朝着启明殿飞去。
一路之上,云海翻腾,星子璀璨。偶尔能看到修士们驾驭着各色法宝穿梭,有的神色匆匆,似在赶往裂隙之地;有的则在山峰上静坐,周身道韵流转,显然在潜心修行。
“你看那里。”苏沐雪指向下方一片湖泊,湖中倒映着无数光影,细看之下,竟都是凡尘的景象——有启明城的平衡塔在发光,有王念安在教导孙辈修炼,有金毛狮鹫与孩童嬉闹……
王猛心中一暖:“原来九天境的本源长河,竟能映照凡尘。”
苏沐雪靠在他身边,轻声道:“不管到了哪里,我们守护的东西,其实从未改变。”
抵达启明殿时,夜幕已深。宫殿大门前的广场上,无数星辰石雕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启明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位身着青衫的侍女早已等候在门前,恭敬地引着他们前往住处。
房间陈设简洁,却透着一股宁静的道韵。推开窗,便能看到云海中的本源长河,河水清澈,流淌着点点星光,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道念。
“累了吗?”王猛为苏沐雪倒了一杯灵茶,茶水中漂浮着一颗小小的星子,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苏沐雪接过茶杯,摇摇头,眼中闪烁着期待:“倒是觉得……像回到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一切都是新的,却又充满了力量。”
王猛笑了,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虚空裂隙,那里偶尔闪过一丝漆黑的光芒,带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感。
“新的路,开始了。”他轻声道。
苏沐雪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星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晕。
“嗯,我们一起走。”
窗外的云海依旧翻滚,本源长河静静流淌,虚空裂隙中的虚无之力还在等待着被对抗。但此刻,王猛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与苏沐雪相伴的笃定。
从凡尘到九天,从掠夺到守护,从平衡寿元到对抗虚无,他的道途从未停歇。而这云端之上的世界,不过是新的开端。
属于他们的故事,在星河与云海之间,翻开了更加波澜壮阔的一页。而这一次,他们将携手并肩,在更高的天地间,继续书写属于“守护”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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