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灰色裂隙的瞬间,所有感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星桥网的能量信号彻底中断,随身携带的定位玉简失去了光泽,连修士们体内运转的本源之力都变得滞涩。明心下意识握紧腰间的“相守星”玉佩,冰凉的玉质触感成了唯一的锚点,让她在这片混沌中勉强维持着清醒。
“保持阵型!”星煌的吼声穿透粘稠的灰色能量传来,他周身爆发出璀璨的星核光芒,将身边十余名修士笼罩其中,“不要分散!归墟境的法则会扭曲空间,单独行动等于自寻死路!”
明心定了定神,运转王家传承的“平衡心法”——这是王猛结合吞噬与净化之力创造的法门,此刻竟意外地能在寂灭本源中缓慢流转,像一条灵活的鱼,在粘稠的能量海洋中艰难游弋。她抬起头,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却只看到无边无际的灰色迷雾,连光线都被吞噬,五感被压缩到极致: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能闻到的是一种类似陈旧书卷混合着星尘燃烧的味道,能触摸到的只有冰冷而滑腻的能量壁障。
“幻璃大师!”明心喊道,“幻梦藤的幻境能对抗这片迷雾吗?”
“正在尝试!”幻璃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一丝吃力,“这片空间的法则在排斥一切‘构建’类能力,幻梦藤的能量正在被快速吞噬……但我能感觉到,迷雾深处有‘意识’在流动,它们在观察我们。”
“意识?”衡宇的声音紧随其后,他正举着一枚刻满星文的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却始终无法指向固定方向,“上古卷宗记载,归墟境是‘法则盲区’,不存在任何自主意识,难道记载有误?”
“未必是自主意识。”明心的平衡心法让她对能量流动格外敏感,“更可能是……寂灭本源吞噬的无数文明残响。想想看,归墟境吞噬了多少星域,那些被吞噬的生灵、文明、法则碎片,或许以某种形式残留在了迷雾里。”
话音刚落,前方的迷雾突然涌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一道模糊的光影在雾中成型,隐约是一座悬浮的城池——城墙由半透明的星晶筑成,城墙上刻满了流动的星文,城门上方悬浮着三个古老的大字:“启明城”。
“那是……”衡宇失声惊呼,手中的卷宗突然自动翻开,其中一页的插画与眼前的光影完全重合,“上古启明城!传说中第一个被归墟境吞噬的高等文明,他们掌握着‘星轨编织术’,能以星辰为线、星核为针,编织出跨越星域的防护网。卷宗说,启明城的覆灭是星海历史上最大的谜团之一。”
光影中的启明城缓缓打开城门,一道苍老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穿着星晶铠甲,手持一根镶嵌着七彩星核的权杖,目光穿透迷雾落在远征军身上,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又有‘访客’来了……很久没有见过活着的能量了。”
星煌瞬间戒备起来,星核之力提至巅峰:“你是谁?”
“我是启明城的守门将,”苍老身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或者说,是‘曾经是’。我的肉体早在万年前就被寂灭本源吞噬,现在的我,只是残留的执念编织的虚影。”他挥动权杖,城门内涌出更多光影——那是启明城居民的生活场景:孩童在星晶广场上学习星轨计算,工匠们将星核打磨成丝线,长老们围坐在圆形石桌前,用星文记录着新发现的星域坐标。
这些光影如此鲜活,甚至能听到孩童的嬉笑声、工匠的敲打声,明心恍惚间仿佛真的置身于万年前的启明城。
“他们……都是执念形成的虚影?”幻璃轻声问,语气中带着怜悯,“被困在归墟境万年,重复着生前的生活?”
“不只是重复。”守门将的虚影抬起权杖,指向城池中央的高塔,“那是‘记忆塔’,启明城的所有知识、历史、情感,都被压缩在里面。每当有新的‘能量’进入归墟境,记忆塔就会抽取一部分虚影,编织成‘试炼’——通过试炼的人,能获得启明城残留的知识;通不过的,就会成为新的虚影,永远留在这里。”
明心心中一动:“试炼?是关于星轨编织术的吗?”
“是,也不是。”守门将的虚影笑了,笑声里带着星晶摩擦的脆响,“是关于‘选择’。启明城的覆灭,源于一次错误的选择。你们若能找到我们错在哪里,自然能带走星轨编织术的核心;若找不到……”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迷雾会帮我们‘留下’你们。”
话音未落,启明城的光影突然加速流动,像被快进的星晶影像。明心看到记忆塔顶层的长老们在激烈争论,他们面前的星图上,一道与如今碎星带裂隙极其相似的灰色痕迹正在蔓延。
“必须启动‘星轨终局’!”一位红袍长老捶打着石桌,星晶桌面裂开细纹,“用全城的星核能量编织最后一道防护网,将归墟境的侵蚀困在第三星域,哪怕启明城毁灭,也要保住星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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