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的舰队撤离后，启衡域迎来了短暂却珍贵的平静。硝烟在信念星轨散发的柔和光芒中渐渐消散，幸存的生灵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重建家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焦糊味，却也夹杂着新生的气息——被战火焚毁的土地上，已有嫩绿的草芽破土而出，在星轨能量的滋养下快速生长。
衡心塔的顶层，明心站在巨大的星图前，指尖划过代表信念星轨的金色脉络。这条由无数生灵的守护信念凝聚而成的星轨，此刻已与启衡域的自然星轨稳定交织，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双轨共生”状态。自然星轨提供稳定的能量基础，信念星轨则像一层防护罩，不断净化着可能被收割者利用的能量波动。
“信念星轨的能量流动越来越稳定了。”衡宇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最新的能量分析报告，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我们发现，参与共鸣仪式的生灵越多，信念星轨的防御力就越强。昨晚有归墟遗民的孩子们自发组织了‘星光集会’，他们只是围着信念星轨唱歌，就让星轨的净化范围扩大了足足十里。”
明心微微一笑：“这就是信念的力量。它不像星核之力那样刚猛，也不像幻梦之力那样虚幻，却有着最顽强的韧性。收割者的技术再先进，也无法理解这种‘非程序化’的能量。”
她的目光落在报告的最后一页，那里记录着星煌的恢复情况。星煌在战斗中耗尽了星核本源，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短期内无法再动用高强度的力量。碎星带的事务暂时由他的弟弟星陨代理——这个名字与当年碎星带的老族长相同，仿佛是一种宿命的传承。
“星煌族长怎么样了？”明心问道。
“恢复得不错，”衡宇点头，“星辉族的‘星泉’对他的星核本源有滋养作用，只是医生说他至少需要静养半年。他倒是闲不住，天天在病床上研究如何强化星核林的防御，说下次一定要让收割者尝尝更厉害的。”
明心失笑：“他的性子还是这么急。对了，关于母巢舰的分析有什么新发现吗？”
提到正事，衡宇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我们在母巢舰撤退时遗落的一块碎片中，发现了一些加密信息。经过归墟遗民中一位擅长破译古星文的长老解读，这些信息似乎是……收割者的‘溯源坐标’。”
“溯源坐标？”
“简单来说，就是收割者记录的‘猎物信息’。”衡宇调出一张星图，星图上标注着数十个红点，“这些红点代表着被收割者‘清理’过的星域，其中一些星域在我们的历史记载中，都是因为‘未知灾难’而突然消失的。更可怕的是，这张星图的边缘，标注着我们所在的‘北斗星域群’——也就是包含九天境、凡尘、启衡域在内的这片星域。”
明心的指尖微微收紧：“你的意思是，收割者不是随机选择目标，而是有计划地在‘清理’整个星海？”
“很有可能。”衡宇的声音压得很低，“破译的信息中提到一个词——‘冗余清除’。似乎在收割者的认知里，某些星域的存在是‘冗余’的，需要被清理掉，而他们‘收割’的能量，可能是为了维持某种……更庞大的计划。”
他顿了顿，指着星图上一个最古老的红点：“这个星域消失于三万年前，正好是启明城被归墟境吞噬的时间。我们有理由怀疑，收割者与归墟境的寂灭本源，甚至与上古启明城的覆灭，都有着某种联系。”
这个推测让明心心中一震。如果收割者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三万年前，那他们的文明程度和积累的力量，恐怕远超想象。启衡域这次能击退他们，或许只是因为对方低估了信念星轨的力量。
“必须查清楚这种联系。”明心语气坚定，“归墟遗民中有没有人记得关于三万年前的传说？”
“那位破译信息的长老说，他们的古籍中提到过‘星空清扫者’，说这些清扫者会周期性地出现，带走‘不和谐’的星域。古籍还说，清扫者的弱点藏在‘最初的平衡’里。”
“最初的平衡？”明心咀嚼着这四个字，脑海中闪过王猛与苏沐雪的手记，“难道与星海诞生之初的法则有关？”
就在这时，幻璃长老的传讯突然传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明心守护者，衡宇道友，你们快来信念星轨的西北节点！这里出现了奇怪的能量波动！”
两人立刻赶往西北节点。这里是信念星轨与自然星轨交汇最密集的区域，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与归墟境的寂灭本源相似，却更加稀薄，带着一种“被遗忘”的气息。
“这是……”明心伸出手，触碰雾气的瞬间，一股冰冷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破碎的星舰、哭泣的孩童、一位穿着启明城服饰的老者，正将一枚星晶塞进孩童手中，口中说着“去找‘平衡之子’”……
“这些雾气中蕴含着被收割者清理的星域的记忆残响！”幻璃长老的声音带着震惊，“我的幻梦藤能感应到其中的情绪——绝望、恐惧，还有……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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