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的运河在清晨的雾气中泛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鲱鱼、潮湿的木头和……金钱的味道。
对丽璐·阿格特而言,最后一种味道最为甜美,也最为致命——尤其是当你的对手是垄断了北海贸易的汉萨商会时。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的“小夜曲号”甲板上。这艘单桅帆船小得可怜,与其说是商船,不如说是个“能在水上漂的货摊”。但丽璐爱它,就像守财奴爱他的第一枚金币。
“他们怎么能这样!”卡米尔,她那位性格比荷兰奶酪还软、胆子比郁金香花瓣还小的合伙人,正抓着一份报价单,声音带着哭腔,“丽璐,你看看!生铁价格被压低了四成!羊毛布料的收购价连成本都不够!他们这是明抢!”
丽璐接过报价单,扫了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与当前悲惨氛围极不相符的弧度。
“冷静点,卡米尔。”她拍了拍这位比她年长却远不如她淡定的伙伴,“汉萨商会的那群老古董,他们的脑子就像他们仓库里的陈年木材,早就僵化了。他们只会用体重压人,却不懂市场的风向变得比女人的心情还快。”
(内心吐槽:说真的,这群人做生意的方式简直是对“商业”二字的侮辱。除了压价和恐吓,他们还会什么?他们的商业策略大概是祖传的,从恐龙时代就没变过。)
卡米尔瞪大了眼睛,仿佛丽璐在说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可、可我们怎么办?‘小夜曲号’的维修费还没付清,如果再不做成这笔生意,我们下个月连买面包和鲱鱼的钱都没了!”
“面包会有的,鲱鱼也会有的,而且我们要吃最好的那种!”丽璐打了个响指,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航路的哥伦布,“他们压价,我们就不能不卖吗?”
“不卖?那我们喝西北风吗?”
“不,我们买。”丽璐的笑容越发狡黠,像一只盯上了鸡舍的小狐狸。
(内心吐槽:汉萨商会,你们以为堵住了出货的路就赢了?太天真了!本小姐给你们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反向操作”,什么叫做“在你们的规则里找出BUG”!)
她拉着将信将疑的卡米尔,一头扎进了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那个充斥着汗味、烟草味和男人粗哑吼声的地方。在这里,丽璐·阿格特娇小的身影就像是一朵误入原始丛林的小郁金香,格外显眼,也格外……被忽视。
汉萨商会的代表,一个肚腩堪比葡萄酒桶的胖子,正志得意满地享受着周围商人的奉承。他刚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几艘小商船的货物,正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挤压这些不识相的小虾米。
丽璐没有看他,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布告板上那些飞速变化的数字和商品名称上。她的脑子就像一台最新式的机械计算器,飞速运转着。
“卡米尔,”她低声说,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今天下午茶吃什么,“注意到没有?汉萨商会为了打压我们这些小商船,用接近成本价大量吃进了生铁和普通羊毛布料。”
“是、是啊,所以我们的货才卖不掉……”
“笨蛋!”丽璐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们动用大量流动资金囤积这些低利润商品,意味着什么?”
卡米尔捂着脑袋,一脸茫然。
(内心吐槽:老天,我当初为什么要找一个数学只会加减法的人做合伙人?难道就因为他会做美味的奶酪馅饼?哦,好吧,这个理由好像挺充分的……)
丽璐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意味着他们暂时没那么多钱去关注其他‘小’商品了!看那里——”她指向布告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普鲁士的木材!因为最近波罗的海局势紧张,运力不足,价格已经跌到谷底了!而我从酒馆里一个喝醉的船长那里听说,英格兰的皇家造船厂正在四处求购优质木材,开价是这里的三倍!”
卡米尔的眼睛终于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我们没钱买木材了啊……”
“谁说要买了?”丽璐眨眨眼,“我们‘借’。”
(内心吐槽:或者说,空手套白狼?听起来不太合法,但管他呢,商业的本质就是资源的优化配置,我这是在做好事!)
接下来的操作,让卡米尔看得眼花缭乱,差点晕过去。
丽璐首先找到了几个被汉萨商会压榨得快破产的小商人,用她仅剩的一点现金和“小夜曲号”作为抵押(当然是夸大其词地描述了“小夜曲号”的价值),说服他们将她名下那批“滞销”的生铁和羊毛布,以极低的价格“预售”给她,约定十天后再付款。
(内心吐槽:这叫远期合约,亲爱的卡米尔。虽然风险大了点,但如果十天后我付不出钱,我们大概就得游泳离开阿姆斯特丹了。刺激!)
然后,她拿着这份“虚拟”的货物凭证,找到了一个急需生铁和布料、但又不想招惹汉萨商会的中等商人。丽璐以略高于汉萨商会收购价、但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这批“虚拟货物”瞬间转卖给了他,条件是——立刻支付现金,并且,搭上他手里那批无人问津的普鲁士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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