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呈坎镇客栈等候了三日。
这三日间,徽州山中的阴霾随着沼泽邪阵的破除而日渐消散,久违的阳光普照群山,连带着小镇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当地百姓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山魈瘴气”退去,生病的孩童逐渐康复,都归功于那位偶尔现身、仙气飘飘的“玉真子仙姑”,私下里香火供奉都悄然兴起了。
宋江与吴用则深居简出,一边调养生息(宋江损耗颇大),一边通过戴宗的情报渠道,密切关注着江宁府和山东的动向。江宁那边,京师来人似乎并未离开,与那伙北方神秘人依旧隐匿在“鸿运”车马行,双方似乎井水不犯河水,又或者在暗中较劲。山东梁山则一切如常,林冲等人将山寨打理得井井有条,西山诡洞封印稳固,只是樊瑞那边关于骨片和令牌的研究依然进展缓慢,用他的话说,“那两件宝贝好像累坏了,怎么‘喊’都没反应”。
直到第三日傍晚,玉真子如约而至。
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道袍,面覆轻纱,但气息似乎比前几日更加凝练深沉,眼中神光内蕴,显然回宫一趟,修为有所精进。
“宋头领,吴先生,”玉真子进入客房,开门见山,“宫中长辈已得知徽州之事,并对宋头领相助破阵、寻回‘星轨玉残片’之举,深表感谢。尤其是对宋头领身上那件能激发纯净星辉之力的‘祖传古物’,极为重视。”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我玄女宫当代宫主——璇玑真人,欲亲自见一见宋头领。”
宫主亲自召见!宋江与吴用心头皆是一震。这规格远超预期,可见玄女宫对宋江(或者说对他身上的骨片)的重视程度。
“璇玑真人愿屈尊相见,宋江惶恐,敢不从命。”宋江立刻起身,恭敬行礼,“不知真人法驾现在何处?我等何时前往拜见?”
“宫主如今正在黄山‘天都峰’别院清修。”玉真子道,“若宋头领方便,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启程。天都峰险峻,常人难至,届时需委屈两位,由我以本门轻身之法携行一段。”
“全凭仙姑安排。”宋江自然没有异议。
次日天未亮,三人便离开呈坎镇,在玉真子的引领下,避开寻常路径,专走险峻山道。玉真子果然身负玄妙轻功,每每于陡峭崖壁、深涧峡谷处,或提气纵跃,或借力古藤,身姿飘逸如仙鹤,轻松写意。她一手携一人(宋江与吴用),竟也如履平地,让宋江二人大开眼界,深感玄女宫底蕴之深。
约莫两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处云雾缭绕、奇松怪石耸立的绝峰之下。仰头望去,峰顶隐于茫茫云海之上,不见其巅,唯有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
“此处便是天都峰。”玉真子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刻有云纹的玉符,对着前方虚空晃了晃。
霎时间,前方看似坚实的山壁云雾,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蜿蜒向上的石阶小径,小径两旁云气翻滚,仿佛行走于云端。
“阵法屏障!”吴用低呼,眼中异彩连连。
“此乃护山云雾迷踪阵,若无本门信物或特殊法诀,外人即便到了此地,也只会觉得是普通悬崖绝壁,无法发现路径。”玉真子解释道,当先踏上石阶。
宋江与吴用紧随其后。石阶陡峭,仿佛直通天际,两侧云海翻腾,时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峡谷,令人目眩神迷。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云海之上,竟有一片平坦如削的崖台,崖台尽头,几间白墙黛瓦、飞檐翘角的雅致精舍依山而建,掩映在几株千年古松之下。精舍前有一小片药圃,种植着些宋江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灵气氤氲。此处空气清新至极,蕴含着浓郁的天地灵气,呼吸一口,都觉精神振奋。
精舍门口,一名梳着双丫髻、约莫十三四岁、身穿鹅黄道童服饰的少女,正拿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落叶,看到玉真子带人上来,眼睛一亮,脆生生喊道:“玉真师叔!您回来啦!这两位就是宫主要见的客人吗?”
“小桃,不得无礼。”玉真子轻声呵斥,眼中却带着一丝柔和,“宫主可在静室?”
“在呢在呢!宫主说了,师叔回来,直接带客人去‘观星台’见她。”小道童小桃丢下扫帚,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宋江和吴用,尤其是多看了宋江几眼,似乎对他颇感兴趣。
玉真子点点头,引着宋江二人绕过精舍,沿着一条更为隐秘的石径向峰顶更高处走去。又行了片刻,来到一处更加开阔的天然石台。石台边缘便是万丈深渊,云雾在脚下流淌。石台中央,有一座小巧的、以白玉为基、琉璃为顶的八角亭阁,亭阁无墙,只有八根雕龙画凤的玉柱支撑,亭中设一蒲团,一矮几。
此刻,一位白衣女子正背对众人,面向亭外无垠云海,盘坐于蒲团之上。她青丝如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绾起,身姿窈窕,仿佛与周围的云海山岚融为一体,气息空灵缥缈,若不凝神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