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攘的凡人城镇,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两旁店铺旗幡招展,贩夫走卒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茶馆里传出的说书声交织成一曲生动的人间烟火乐章。
街道上凌河与妙珠并肩漫步于这红尘画卷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又仿佛融于其间。两人手中竟都杵着一根硕大无比、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果在黑日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与街上贩夫走卒、归家稚子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平静的烟火气息。
凌河吃得毫无形象,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储食的仓鼠。
“说起来,离开百草丹阁,已有一年光景没见着江晚了,不知她还好吗?”妙珠小口咬下一颗山楂,看似随意地问道,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凌河的反应。
凌河费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抹了抹嘴,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思念:“我也一年没见她了。那丫头,性子倔,主意正,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妙珠,“要不,等这次逛完那劳什子‘仙人试炼塔’,我们一起回神精门看看她?”
妙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随即展颜一笑:“好啊,我也挺想念江晚妹妹的。”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赞叹,“凌大哥,说起来,你的进境才叫吓人。这才多久,已是金丹中期了。倒是小妹我,这点微末道行,让你见笑了。”
凌河摆摆手,目光却带着审视:“你我之间,何必过谦。妙珠,你的进境,放眼天下也已极快。我记得分别时你尚在筑基前期徘徊,如今却已稳稳踏入金丹初期。这速度,若无机缘,断不可能。是有什么奇遇吗?”
妙珠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而狡黠的笑容,如同偷吃了灯油的小狐狸。“凌大哥果然明察秋毫。”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讲述秘密的意味,“此事说来话长,确是一段奇遇。”
“大约大半年前,我在东域北部游历,途经‘幽魔仙城’。那时为了赚取些修炼资源,接了一个斩杀二阶妖兽‘地穴毒蛛’的任务。任务难度不小,我便与另外两位筑基后期的道友临时组成了三人小队。”
她一边慢悠悠地舔着糖葫芦,一边回忆:“那场战斗颇为艰难,那毒蛛狡猾异常,盘踞地利,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段尽出,才总算将其斩杀。在其盘踞的洞穴深处,我们发现了一些它收集的、前人遗落的杂物。按出力多寡分配,我出力最少,便在众多看不上眼的物品里,只挑选了一枚……”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空中虚点,“一枚残缺的阴阳棋。只有一枚黑子。”
“哦?”凌河来了兴趣,“一枚棋子?”
“嗯。”妙珠点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棋子虽小,入手却沉甸甸,非金非玉,材质不明。更奇特的是,这枚黑子之上,竟密密麻麻布满了极其繁复玄奥的阵纹!”
她看向凌河,解释道:“凌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自小家师便授我阵法之道,虽然所学粗浅,但我对此道却深为迷恋。所到之处,总会下意识打探、收集与阵法相关的情报典籍,学习其中法理。越是钻研,便越觉阵法一道,博大精深,学至最高境界,或可制定法则,对抗规则!”
“我观这黑子上的阵纹,绝非寻常,便将其上的阵图一丝不差地详细临摹下来,四处拜访阵法同道,查阅古老典籍,询问其来历与用途。”妙珠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的兴奋,“功夫不负有心人,没用太长时间,我便在一本残破的古籍玉简中查到了端倪。此阵名为‘砥砺阵’,有诸多玄妙用途,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阴阳棋本应是黑白两子,互为犄角,在大千世界中存在着某种莫名的牵引之力,因果循环,玄之又玄。”
她微微一笑,带着运筹帷幄的得意:“果然,就在幽魔仙城随后举行的一场小型拍卖会上,我看到了另一枚白子的信息!据说是从一户不识货的凡人家里收来的,因其残缺,无人问津,标价一千下品灵石,已经流拍了三次。我当即寻去,略施小计,便以八百灵石的价格,将其顺利拿下!”
说着,她掌心一翻,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凭空出现,悬浮于空中。它们仿佛有着无形的吸引力,刚一出现,便自行环绕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叮”的一声轻响,稳稳地贴合在一起,化作一个一面漆黑如墨、一面洁白如雪的圆形薄饼,并发出一阵柔和却引人注目的炫光。
这番异动一起,周遭原本喧闹的凡人顿时噤声,纷纷驻足,好奇地望来。待见是两位气质不凡的“仙长”在交谈,并无他意,便又恢复了常态,各自忙碌起来,只是眼神中还残留着敬畏与好奇。
三个衣衫朴素的小孩,被那糖葫芦和炫光吸引,怯生生地跟在凌河屁股后面,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馋涎欲滴地望着他手中那半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妙珠见状,呵呵一笑,很是大方地将自己吃剩的半串糖葫芦递了过去:“拿去,分着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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