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一路向上之际,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被禁锢的仙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她那庞大的仙躯,仅仅是原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整个塔内空间便瞬间风起云涌,产生一种令人心悸的地动山摇般的强烈压迫感!仿佛稍一用力,这坚固无比的塔身都会被她撑破!
终于,两人飞升至与仙人面部平齐的高度。一颗如同小型湖泊般巨大的、蕴含着无尽智慧与沧桑的瞳孔,如同神明之眼,缓缓转动,平静地“注视”着这两个渺小如尘芥的不速之客。
率先响起的,是一道清脆、秀丽,却带着无上威严与一丝好奇的神识之音,直接在凌河与嫜婷仙子的意识中响起:
“你是何人?竟能突破我布下的‘心镜幻尘’?与你同行的这道灵体……又是何方神圣?虽然你们显露的灵力波动不过金丹中期,但能脱离我的手段,当真……不可思议!”
凌河心念电转,拱手行礼,不卑不亢地以神识回应:“晚辈凌河,见过仙子大人。这位乃是上古第七仙——嫜婷仙子!因一番机缘,如今于晚辈识海之中开辟领域,暂居休养。今日晚辈被困于仙子所设幻境,幸得嫜婷仙子出手唤醒,特来此处与仙子一见,希望能结个善缘。不知……仙子大人为何会被困于此塔之中?”
“上古第七仙?!嫜婷仙子?!”
塔中仙那巨大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示出其内心的极度震惊,神识之音都带上了明显的波动:“您……您就是传说中的嫜婷仙?!据古老的记载,上古末期,所有真仙不是都已被此方天道……同化吞噬了吗?您为何……还能留存于世?而且是以灵体状态……”
嫜婷仙子虚幻的身影悬浮于空,面容依旧平静如水,她淡淡地回应,声音空灵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晚生后辈,既知我等存在,又如何先来问我?不妨先讲讲,你自身是因何缘故,被困于此塔之中?”
塔中仙的巨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在权衡,但面对一位上古真仙(哪怕只是残魂)的询问,她还是选择了坦诚。那清脆的神识之音变得柔和了些许,带着悠远的回忆:
“说来……话长。我于十万年前,便已臻至大乘圆满,半步登仙之境。那时我便知晓,一旦真正踏出那一步,成就真仙,便会被此方天道同化,失去自我。故而,我并不急于登仙,而是选择在此界逍遥游历,历经红尘万丈,磨练道心,有时闭关万年,有时游历千载,倒也自在。”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沉重与不解:“直到……七万年前,天地异变,仙路骤然断绝!当时,与我一同卡在半步登仙之境的三位至交好友,邀我一同踏出那最后一步,离开此界束缚。我因心中尚有凡尘牵挂,不愿就此失去自我,便拒绝了。但他们三人……却已别无选择。”
“在大乘圆满之境滞留太久,冥冥中会有一股无形的、源自天地本源的推动之力,越来越强的牵引之力,迫使你、诱惑你,甚至可以说是强制你自行突破至仙境。他们……已然无法再压制下去了。”
巨大的眼眸中流露出清晰的恐惧与悲伤:“他们三人刚刚引动仙源,周身仙气还未完全转化,脸上还带着茫然与不解……此界的天道规则,竟在那一刻显现出我从未感知过的、充满毁灭意志的一面!那不是接引仙光,而是……灭世天雷!”
“那恐怖的天雷,蕴含着毁灭空间的法则之力,自天地四方凭空而生,并非针对渡劫者,而是纯粹的抹杀!瞬间便将他们三位新生的仙人,连同他们周围的空间一起,撕成了碎片,彻底湮灭于虚无之中!”
即便过去了七万多年,她的神念中依然带着剧烈的波动,仿佛那恐怖的一幕就在昨日。
“我当时……完全惊呆了,不知所措!此间天道,为何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我辈修士,求仙问道,无非是希冀逍遥自在,与天地同寿,不为执念所困,不被妄念所扰,明悟万物循行大道。即便登仙之后,意识被天道同化,成为规则的一部分,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那或许是一种另类的‘永恒’。可是……七万年前的那场变故,天道不再‘同化’,而是直接‘毁灭’!这……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直到今日,我依然不明其理!”
嫜婷仙子静静地听着,即便以她上古仙人的心境,也不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没想到……后世修者,竟要面对如此残酷的局面。那么,你又是为何,被困于此塔之中?”
塔中仙,自称为“玲珑”的仙子,神识之音带着一丝自嘲与决然:“既然前辈问起,玲珑也不敢隐瞒。知晓了天道的疯狂行径后,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随后的两万年里,我一边游历整个重元大陆,探寻天道异变的线索,一边疯狂地修炼己身,寻求自保之道。”
她顿了顿,巨大的瞳孔似乎瞥了一眼凌河:“我原本主修器法。”说着,她神识微动,指向凌河腰间,“你那条鞭子,便是我年轻时随手炼制的玩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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