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此时已风卷残云般将饭菜扫荡一空,满足地抹了抹嘴,揉着肚子道:“多谢瑚村长款待,真是美味!”他话锋一转,带着戏谑看向瑚琬,“十万里路,瑚村长若划船去,怕是要一年光景吧?发请柬的人定然知晓你的修为,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广收‘份子钱’。我看那五百灵石,怕是掏空了你的家底吧?”
瑚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语气微沉:“湖神保佑一方平安,十年才一次大寿,只邀请修士,并不扰凡民,已是恩德。晚辈……并无意见。”
凌河哈哈一笑,眼神却锐利起来:“看来你们也是被这般‘规矩’磨平了棱角。你的请柬何在?”
瑚琬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薄如树叶、触手冰凉的红色铁牌,上书“太岁令”三字,做工略显粗糙。
凌河接过掂量了一下,笑道:“瑚村长,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太岁岛见见这位‘乌龙太岁’?”
瑚琬那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压抑不住的惊喜之色:“能随二位前辈同行,晚辈求之不得!”
他立刻起身,对屋外忙碌的儿孙们一番仔细交代:为父要随两位前辈外出游历几日,尔等看好家门。孙辈无论男女,每日必须去村塾读书,不可懈怠!明日收鱼的商队来了,便将地窖里囤积的鱼货尽数卖与他们,若他们压价,让些利也无妨,勿要争执。待为父回来,便组织人手开湖大捕,这几日你们正好将渔网修补妥当……事无巨细,絮叨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与凌河、江晚一同御器而起。
凌河特意让江晚放慢速度,并撑起防风护罩,免得只有炼气期的瑚琬承受不住高速飞行的罡风。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足足飞了三个时辰,方才抵达太岁岛。
只见岛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万族修士或驾驭遁光,或乘坐奇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三人按下云头,径直走向岛屿中央那座最为宏伟的“太岁宫”。宫门前,有身着甲胄、尚未完全化形、顶着虾头人身的筑基期虾将负责迎候。
瑚琬上前递上请柬。虾将瞥见他只是炼气修士,衣着寒酸,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目光扫到身后气度不凡的凌河与江晚时,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笑脸:“三位贵客请进!不知三位是稍作拜访,还是小住两日,等待寿宴开启?”
凌河上前一步,淡然道:“先安排我们住下。然后去禀报湖神,就说有东域修士前来拜访,希望能在寿宴之前,见上一面有话要说。”他说话间,顺手从旁边侍者捧着的果盘里拿起一枚圆滚滚、软糯透明、如同大号水珠般的果子,想也没想就塞进了嘴里。
“噗嗤!”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腥咸、仿佛浓缩了万年湖底淤泥的味道瞬间在他口中爆开!
“呕——呸!呸呸呸!”凌河顿时弯腰干呕起来,狼狈地将口中之物吐出,眼泪都快呛出来了,瞪着发红的眼睛问:“这……这是何物?!”
那虾将强忍笑意,肩膀微微抖动,恭敬答道:“回前辈,此乃我太岁湖特产,极品鲜物‘蛉灵水豆’,蕴含精纯水灵之气,极受万族道友喜爱,价格不菲,是招待上宾的珍品。”
凌河连连摆手,又灌了好几口清水漱口,苦着脸道:“享不了此福,享不了此福,享不了!实在享不了!”
虾将低着头,嘴角抽搐着引他们前往客舍。来到一栋专为宾客准备的木质高楼前,虾将道:“此楼空房皆可自选,无人便可入住。”说着,他很自然地伸出了那只还覆盖着甲壳的手。
凌河看向江晚,江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中品灵石,放在虾将手中。虾将顿时眉开眼笑,迅速将灵石揣入怀中,对江晚的态度愈发殷勤:“前辈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小的!那蛉灵水豆……”
“不必了!”江晚立刻打断,脸上写满了拒绝。
虾将讪笑着躬身退下。三人在楼中寻了一间上房,瑚琬刚走进房间,凌河和江晚也跟了进来。瑚琬正疑惑他们是否还有事交代,却听凌河对江晚抱怨道:“我看了,这岛上的修士九成九都是万族,味道实在太‘冲’了!咱们先回神精门吧,明天再过来!”
江晚皱眉:“你修的什么道?连闭气净识都做不到吗?闭气三日不就行了?”
凌河不理她,转头对一脸茫然的瑚琬道:“瑚村长,你暂且在此住下。若有人问起我们,就说我们在房中闭关静修。明日此时,我们再来寻你。”说罢,不由分说地拉起江晚的手。
江晚叹了口气,心念催动“秋水”玉簪。空间再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裂开一道缝隙。两人一步踏入,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瑚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平生最爱搜集阅读修仙界的奇闻异事,自认对修仙界的各种奇功异法有所了解,但这般来去自如、凭空消失、毫无征兆和灵力波动的“遁法”,简直闻所未闻!他呆呆地坐在硬板床上,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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