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暗流裹挟着四人,在蜿蜒的地下河道中又前行了一个时辰。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蚀着体温,唯有不停运转体内微薄的灵力才能勉强抵御。前方,压抑的黑暗渐渐被一丝微弱的光亮驱散,水流带着他们冲出了一段狭窄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府,但景象却并非祥和。洞顶多处坍塌,巨大的石块杂乱地堆积在地面和水流中,将原本的格局破坏得面目全非。水流在此处汇聚成一个浅潭,然后清晰地分成了两路:
左侧,是一个幽深不知几许的漆黑洞穴,入口处怪石嶙峋,寒气逼人,水流大部分都涌入了这里,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直通九幽。
右侧,则是一条蜿蜒向前、散发着微弱幽莹光芒的隧道,隧道内部看起来干燥而规整,与左侧的原始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但道路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四人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这决定前路的分岔口。
芏白首先开口,分析道:“看这山体塌方的痕迹,此地原貌已失。左侧这黑洞,深不见底,水流入其中,或许汇入了地下暗河,若能顺流而下,或可直达山外江河。这……或许是一条出路,但绝非秘境设计者原先设定的正道。”她目光转向右侧,“而这条幽莹隧道,虽然看起来是人为修建,道路辗转,前方说不定还有更复杂的机关秘境。此去虽是正路,但恐怕会耗费不少时日。”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权衡,看向其余三人:“既然试炼规则是‘先出秘境者为第一’,那么,选择这条看似捷径的黑洞暗河,或许是一招出其不意的妙棋。”
温馨闻言,立刻摇头,语气坚定:“芏白姐姐,此计不妥。我等修士比拼争先,固然要论个高低,但更应凭自身实力与智慧,堂堂正正破关,岂可投机取巧?”她目光扫过同伴,“我们四人如今已然领先,接下来的考核,无非是我等四人内部决出胜负。前三甲必在我等之中产生,何必再去冒险探那未知捷径?”
她看向那深邃的黑洞,眼中带着谨慎:“万一那黑洞并非通向暗河,而是绝路、死路呢?我等修为低微,若被困其中不得而出,非但落得个最后一名,沦为笑柄,届时还需劳烦门中长辈前来救援。丢此大人,日后在门中如何立足?颜面何存?”
苞荳听了,立刻鼓掌附和:“温馨姐姐说得在理!我们已经占了先机,稳操胜券,何必再去赌那未知的风险?赌赢了,不过是锦上添花,多得个第一;赌输了,那可就是万丈深渊,成了倒数第一!这买卖完全不划算啊!”她可不想再去那冰冷漆黑的水里冒险了。
这时,一路以来表现出众的星火却缓缓开口,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以我推测,情况或许恰恰相反。”他指着那漆黑洞穴,“那黑洞,未必是通向暗河的捷径,反而……有可能是被掩埋后的正路。”他又指向那幽莹隧道,“而这条看似规整的隧道,虽然宽阔,反而可能是将人引向歧途的陷阱。”
见三女目光聚焦于他,星火继续冷静分析:“诸位请看这洞府中的坍塌之象,观其岩石风化程度、苔藓生长痕迹,绝非近十年所致,最少也是百年前之事。”他抛出关键问题,“神精门十年招收新人大比一次,若此处因地形改变而导致试炼受阻或出现重大偏差,早应有门中长老或执事前来勘查修缮,恢复秘境原貌。为何至今无人处理?”
他目光深邃,得出结论:“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地的变化,并不影响秘境大比的正常进行,甚至本就是考验的一环!”
芏白若有所思,看向星火:“那依星火师兄之见,我们该如何选择?你又作何打算?”
星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苞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退让:“小姐,你与我修为境界,稍低于芏白与温馨两位师姐。若在接下来的试炼中,需要彼此对峙比拼,我二人联手,恐怕也难有胜算。”
他转而看向芏白和温馨,语气诚恳:“若二位师姐信得过在下,我星火……愿不与二位相争。只求二位在之后的试炼中,行个方便,将这第一的位置,让与我家苞荳小姐。如何?”
“啊?”苞荳闻言一愣,不解地看着星火,“你这是为何?第一与第三,入了内门,待遇资源虽有差异,但也并非天壤之别。可你若得了第四,便要去外门苦修,那待遇与最后一名也无甚区别了!为何此时不争?!”她虽然骄纵,却也知轻重。
芏白与温馨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恍然。是啊,他们四人虽是临时同盟,但最终名次依旧关乎个人前途。这个尖锐的问题,一直潜藏在合作之下,此刻被星火直接摆上了台面。
星火面对苞荳的疑问,只是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小姐莫急。七日前,我们抵达套豹城住下时,客栈旁有一家茶馆。我每日都会去静坐片刻,听那说书先生讲述神精门十万年来的传奇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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