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光还没完全撕开夜的帷幕。
赵勇揣着两块油汪汪的腊肉干，推开自家堂屋的门。
院角的狗窝里，大黑和大黄已经摇着尾巴窜了出来，围着他的腿边打转。
他蹲下身，把腊肉干撕成小块喂给它们，嘴里念叨着：“今天去活动筋骨，收拾那窝野猪，回家给你们炖骨头。”
大黑叼着肉干蹭了蹭他的手心，大黄狼吞虎咽吃完，还不忘舔舔嘴巴。
他背上猎枪袋，检查了一遍猎枪和弹药，又把麻绳和猎刀别在腰间。
锁好院门，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
另一边，李军家的院子里也传来了动静。
李军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手里还掂着把崭新的猎枪。
昨天听说要去山里收拾野猪，他激动得半宿没睡，就等着今天大显身手。
他背上猎枪袋，跟屋里的爹娘打了声招呼，“娘，我跟勇哥进山了，晚上带野猪肉回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窜出了院门。
村口的老槐树下，是两人约好的集合地点。
赵勇刚到没多久，就看见李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勇哥，等久了吧？”李军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晃了晃手里的猎枪袋。
赵勇笑了笑，指了指他的猎枪，“新枪擦干净了？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李军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昨晚擦了三遍，子弹也备足了！”
大黑和大黄凑到阿力身边，大黑还扒了扒他的裤腿，讨要零食。
李军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掰成两半喂给它们，“乖，今天好好表现。”
两人多狗，背着猎枪，踩着晨露往山里走。
脚下的石板路湿滑冰凉，路边的草叶被踩弯，露珠滚落下来打湿裤脚，凉丝丝的很惬意。
大黑走在最前面，鼻子几乎贴在地面上，时不时停下来嗅一嗅，还不忘回头看看两人有没有跟上；
大黄等跟在身后，一会儿追追蝴蝶，一会儿扒扒草堆，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又赶紧跑回来守着，那活泼的样子让紧张的狩猎多了点趣味。
李军跟在赵勇身边，嘴里哼着小曲，手里还把玩着猎枪的扳机，“勇哥，等收拾了野猪群，咱是不是能在村里多待两天？”
他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想尝尝王大娘做的槐花饼，再跟张叔学学怎么编竹筐。”
赵勇拍了拍他的肩膀，脚下不停，目光却时不时扫过路边的风景，“没问题，等咱把野猪抬回去，让村里人给你做一大锅槐花饼，管够！”
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在脸上格外舒服，两人的谈笑声在山间回荡，惊起了路边的几只山雀。
清晨的山里裹着一层乳白色的薄雾，像块巨大的纱幔，把连绵的山峦都罩在了里面。
树叶上的露珠滴下来，“嘀嗒”一声落在枯叶上，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赵勇和李军背着猎枪，走在中间，两人时不时聊起药材厂的趣事。
雾气流淌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很快又被雾气吞没。
山里静得很，只有两人的谈笑声、露珠滴落声，还有大黄偶尔的低吠，在雾气里荡开一圈圈回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稍散，能看清身前几步远的地方了。
大黑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一片杂乱的草丛低吼起来，尾巴绷得笔直，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嗅闻，耳朵警惕地竖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大黄等狗也立刻收了玩心，凑上来对着同一个方向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那模样瞬间从调皮蛋变成了小卫士，浑身的毛都微微炸起。
“有踪迹了。”赵勇抬手示意李军停下，缓缓蹲下身，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只见草丛里有明显的拱痕，被翻起的泥土还带着湿气，几坨新鲜的野猪粪便散在旁边，上面爬着几只受惊的小虫子。
他伸手摸了摸泥土，又看了看被踩碎的草叶，还发现了几根棕黑色的野猪鬃毛，笑着说：“这窝野猪刚过去没多久，看这痕迹，至少有三四只。”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头体型不小的老野猪，就是咱们要找的那窝捣蛋鬼。”
李军也凑过来，看着地上的拱痕，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就这？三四只野猪而已，还不够我和勇哥你双枪齐发的。”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猎枪，瞄准了远处的一棵枯树，练习瞄准。
赵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咱哥俩今天玩个花样，先收拾小的，再收拾老的，慢慢玩，反正有的是时间。”
两人放轻脚步，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前走，落叶下的腐殖土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大黑走得极慢，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前方的灌木丛低吠两声，又继续往前探路，那认真的样子像个经验丰富的侦探；黑虎则跟在两人身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竖得笔直，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李军则跟在赵勇身后，时不时举起步枪瞄准远处的树枝，练习瞄准，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左边一点”“右边一点”。
又走了一里多地，前方的雾气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隐约传来“哼哼”的声音，还有树枝被折断的“咔嚓”声，伴随着野猪拱土的“噗噗”声，声音比之前更响了，显然离野猪群越来越近了。
赵勇立刻按住李军的肩膀，两人猫着腰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树干上的青苔湿滑冰凉，蹭得手背发黏。
大黑和大黄也立刻安静下来，趴在两人脚边，只露出脑袋，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赵勇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涧边，一汪清泉在晨光里闪着光，野猪群正在那里活动。
一头体型硕大的老野猪站在最中间，棕黑色的鬃毛杂乱不堪，沾着泥土和草屑，两根獠牙又粗又长，尖端泛着青黑色的光，正是这群野猪的头领；旁边还有三头小野猪，个头比老野猪小了一圈，正在欢快地拱土，时不时还互相蹭蹭脑袋，看起来憨态可掬。
“就是它们。”赵勇低声对李军说，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了野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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