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林田田家的院子，熟悉的饭菜香就裹着晚风扑面而来。院角的老枣树枝叶沙沙作响，挂在屋檐下的玉米串、红辣椒在夕阳里泛着暖光，和沈飞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门口多了双摆得整齐的男士布鞋，是林田田爸爸特意为他准备的。
“快进来坐，”林田田妈妈接过沈飞手里的特产袋，笑着往屋里引，“路上肯定累坏了，我炖了莲子鸡汤，刚盛出来，快尝尝。”大黄跟在林田田脚边，尾巴摇得能拍出风来，时不时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沈飞的裤腿，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林田田放下背包，第一时间跑到厨房，趴在灶台边探头看：“妈，糖醋鱼做好了吗？我在城市里天天想这个味儿。”灶台上的青花瓷盘里，金黄的糖醋鱼冒着热气，酱汁裹着鱼肉，还撒了把葱花，看得她咽了咽口水。
“急什么，”林田田妈妈点了点她的额头，“等你爸回来，咱们就开饭。你沈飞哥一路提着行李，快让他歇歇。”
沈飞跟着走进屋，目光落在客厅的八仙桌上——桌角摆着他上次落下的相机挂绳，旁边放着林田田画的城市风景册，几张画被细心地用磁铁贴在墙上，有山顶日出、夜市灯影，还有美术馆里那幅像清溪村的画。他心里一暖，转头就看到林田田正踮着脚，把刚带回来的城市纪念册也贴在墙上，和清溪村的画挨在一起。
“你看，这样城市和清溪村就在一起啦，”林田田拉着沈飞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眼睛亮晶晶的，“等下次去城市，我还要画更多画，把整面墙都贴满。”
沈飞笑着点头，伸手帮她把歪了的画扶正：“好，下次我们去拍城市的樱花，你画下来贴在这里，和院外的枣树做邻居。”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林田田爸爸推着自行车走进来，车筐里装着刚从地里摘的青菜、黄瓜，还有几个圆滚滚的西红柿。“沈飞回来啦，”他放下自行车，快步走过来拍了拍沈飞的肩膀，力道带着长辈的亲切，“在城市没受委屈吧？田田这丫头没给你添麻烦吧？”
“叔叔放心，田田很乖，”沈飞接过他手里的菜篮，往厨房送，“这次多亏她陪我，摄影展才这么顺利。”
林田田跟在后面，不服气地噘嘴：“爸，我才没添麻烦呢，我还帮沈飞整理照片、布置展厅了。”
“是是是，我们田田最能干，”林田田爸爸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对沈飞说，“晚上陪我喝两杯，咱们好好聊聊。”
晚饭很快就摆上了桌。八仙桌上满满当当，中间是冒着热气的莲子鸡汤，旁边摆着金黄的糖醋鱼、翠绿的炒青菜、喷香的莲子鸡丁，还有林田田妈妈特意做的槐花糕——和沈飞临走前吃的一样，温热的、带着新鲜槐花的甜。
“快尝尝这个鸡汤，”林田田妈妈给沈飞盛了碗汤，“用的是后山的走地鸡，莲子是前几天刚采的，炖了两个小时，补身子。”
沈飞接过汤碗，抿了一口——鲜美的鸡汤混着莲子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心口发烫。他想起在城市民宿里，林田田说想念莲子粥的样子，转头就看到她正夹着一块糖醋鱼，吃得嘴角沾了酱汁，像只满足的小松鼠。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飞拿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掉嘴角的酱汁，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林田田爸爸看在眼里，悄悄和林田田妈妈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饭桌上，林田田叽叽喳喳地讲着在城市的趣事——说第一次喝奶茶时，奶盖沾了满脸；说逛夜市时，沈飞给她买了会发光的气球；说在山顶看日出时，风把围巾吹得乱飞。她讲得眉飞色舞，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林田田妈妈时不时给她夹块鱼，笑着听她讲。
沈飞坐在旁边，偶尔补充两句，把林田田没说的细节补全——比如她在美术馆看乡村画时偷偷抹眼泪，比如她在小湖边划船时说想大黄，比如她熬夜给他画肖像画时，不小心把墨蹭到了脸上。每说一句，林田田的脸颊就红一分，伸手轻轻掐他的胳膊，却没真的用力。
“对了，沈飞，”林田田爸爸放下酒杯，看向沈飞，“你上次说回村有重要的事要跟我们说，是什么事呀？”
沈飞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林田田也停下了筷子，好奇地看着他——她这几天一直在猜，却始终没问出答案。院子里的晚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带着枣花的清香，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大黄趴在桌下，轻轻摇着尾巴。
“叔叔阿姨，”沈飞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林田田期待的眼睛，又落在两位长辈身上，“这次在城市，田田陪我完成了摄影展，也让我更加确定，她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们说，等我毕业以后，就来清溪村发展，和田田一起照顾你们，也把我们的小家安在这里。”
林田田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沈飞认真的侧脸，心跳突然变得飞快，脸颊烫得像着了火——她从来没想过，沈飞会愿意放弃城市的机会，来清溪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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