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清溪村,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刚过,田埂上的泥土裹着湿润的气息,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草与新土混合的清新味道。清晨六点,沈飞踩着沾着露水的田埂走进体验田,手里拎着一把细嘴洒水壶和一本摊开的农耕日志——自从三天前完成新耕播种,他每天都会提前来查看育苗棚,今天刚走到棚边,塑料膜下透出的点点嫩黄,就让他脚步顿住,眼底瞬间漫开笑意。
“沈飞!发芽了!番茄种子真的发芽了!”林田田的声音从育苗棚东侧传来,她穿着浅青色的薄外套,头发上别着枚小巧的草莓发夹,手里捧着一个育苗盘,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边缘的塑料膜。几株顶着两瓣嫩黄子叶的小苗,正从湿润的土壤里探出头来,茎秆纤细得像绣花针,却透着倔强的生机,连叶尖上沾着的细小土粒,都显得格外可爱。“你看这芽尖,嫩得能掐出水来!王爷爷说这场雨下得及时,接下来几天温度回升,黄瓜和水稻种子也该陆续冒芽了。”
沈飞快步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嫩黄的枝叶,柔软的触感让人心尖发暖。他小心地接过育苗盘,对着晨光仔细打量:“根系也扎得不错,土球周围能看到细小的白须根。咱们得赶紧把育苗棚的通风口调大些,免得温度太高闷坏小苗,再准备点细沙土,等会儿给小苗培土固根。”
两人迅速分工,沈飞去仓库搬运筛好的细沙土、竹制小耙子和标注品种的彩色标签;林田田则拿出卷尺和铅笔,蹲在育苗棚旁,认真记录每株小苗的生长状态:“番茄苗最高0.9厘米,子叶展开宽度1.3厘米,发芽率约88%……”她还特意在日志里画了株小小的幼苗,旁边标注着“小宇地块——樱桃番茄”“豆豆地块——小青菜”,和去年的记录方式一模一样。
说话间,田埂那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叔扛着一捆半米长的细竹竿走来,竹竿上还带着新鲜的竹节纹路;王爷爷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腐熟的花生麸和一小瓶自制的生根水——那是用柳树皮浸泡了半个月的原液,呈淡淡的琥珀色;周婶则提着一个藤编食盒,里面装着刚烙好的荠菜鸡蛋饼,热气透过食盒的细缝钻出来,混着荠菜的清香,勾得人鼻尖发痒。
“小苗刚出土,得搭点矮支架,”李叔放下竹竿,用手指比划着高度,“等长到5厘米高,就把竹竿插在育苗盘旁,免得小苗倒伏。这竹竿我特意削得细些,不占地方。”王爷爷打开竹篮,舀出一勺花生麸凑近沈飞:“这肥温和,泡成水浇在小苗周围,既能补养分,又不会烧根。等会儿教大家怎么稀释,浓度可不能高了。”周婶则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鸡蛋饼,递给沈飞和林田田:“刚从灶上揭下来的,热乎着呢。等客人们来了,再煮点绿豆粥,配着我腌的小萝卜,解腻又开胃。”
沈飞拿出手机,对着育苗盘里的新芽拍了几段特写:嫩黄的子叶顶着细小土粒、刚冒尖的白色根须、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新生的雀跃。他把照片和视频发到微信群,配文:“清溪村新芽播报!番茄苗破土、黄瓜苗露尖,邀新老朋友们来育苗棚观芽、培土、学护苗,共守这份春日小惊喜!”
消息刚发出,微信群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热闹起来。小宇妈妈的消息最先弹出:“天呐!小宇的番茄苗真发芽了!他昨晚还抱着农耕笔记本念叨,说今天一定要第一个看到小苗,我们这就带着小喷壶出发!”张阿姨的语音紧跟着来,语气里满是急切:“我和老王已经在收拾工具了!还带了去年用的小铲子,给小苗松土正合适。对了,我把家里的放大镜也带上了,让孩子们能看清芽尖的模样!”
陈建国的消息依旧带着严谨的细致:“我整理了幼苗期护苗手册,标注了猝倒病、立枯病的识别要点,还准备了小镊子、软毛刷等工具,一会儿分给大家。另外,我打印了新的‘幼苗成长记录表’,给孩子们记录株高、叶片数量的变化。”新客人刘薇也发来消息,说豆豆特意把自己的小恐龙玩偶装进了书包:“豆豆说要让小恐龙陪着小苗长大,还说要给每株小苗起名字呢!”
上午九点,民宿门口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周明一家的车最先停下,小宇穿着亮黄色的外套,背着装满工具的小书包,像一阵旋风似的冲进体验田,直奔育苗棚而去。他趴在塑料膜外,鼻尖几乎贴到棚面,眼睛瞪得圆圆的,当看到自己地块对应的育苗盘里那几株嫩黄小苗时,瞬间蹦跳着欢呼起来:“爸爸!妈妈!快看!我的番茄苗长出来了!像小豆芽一样可爱!”
紧随其后的是张阿姨和王叔叔,张阿姨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工具包,里面装着小铲子、小耙子和放大镜;王叔叔则扛着一个折叠小凳子,说是给大家观察小苗时坐的。陈建国背着厚厚的资料夹,里面夹着护苗手册和记录表;刘薇牵着豆豆的手,豆豆怀里抱着小恐龙玩偶,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迷你小水壶,小脸上满是期待。赵老师依旧背着相机,刚下车就举起镜头,对着育苗棚和欢呼的小宇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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