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泼墨般浓稠,西郊隐秘山谷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山风呼啸而过,卷动谷中半人高的荒草疯狂倒伏,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如同厉鬼低语,碎石在风中滚动摩擦,更添几分阴森诡异。
山谷深处,一间简陋木屋孤立在乱石之中,粗木搭建的墙体斑驳破旧,沾满暗褐色痕迹,不知是尘土还是干涸的血迹,透着挥之不去的森然与肃杀,木屋四壁隐隐渗着寒气,与谷中阴冷气息融为一体。
木屋之内,烛火摇曳不定,昏黄光影在四壁扭曲跳动,将屋内粗糙陈设映得忽明忽暗,一张百年老木方桌摆在中央,桌角磨损严重,却依旧透着坚硬质感,此刻桌上散乱铺着几封密信,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叶苍松被擒、西郊据点覆灭、精锐折损大半的消息,字字刺目。
殷九蝉端坐于木桌主位,一身猩红鲛绡长袍曳地,衣料上绣着暗黑色血影纹路,纹路在烛火下如同活物般隐隐流动,透着嗜血妖异,与她周身翻涌的黑气相映,更显邪戾。
她身姿窈窕纤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明是女子娇柔身段,却透着睥睨天下的狠戾气场,肌肤是近乎病态的雪白,衬得那抹猩红愈发刺目,眉眼精致如上天雕琢,眉峰凌厉上挑,丹凤眼狭长勾人,眼尾泛红,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暴戾,不似凡尘女子,反倒像地狱爬出的修罗。
一头乌黑长发松松挽起,仅用一支雕刻狰狞血鸦的血色玉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肩头,随呼吸轻轻晃动,玉簪寒光闪烁,煞气逼人,指尖纤细白皙,指甲泛着淡淡青黑,正死死捏着密信,指节泛白,厚实信纸被捏得褶皱成团,边角碎裂纷飞。
此时无人知晓,远在都市的陈眠,周身爽感领域早已悄然铺开,无冷却无消耗的领域以他为中心,向四方蔓延整整一公里,纵使相隔百里,山谷边缘已然被领域微光悄然覆盖,只待后续威压扩散,便会显露出恐怖威力。
“废物!一群废物!”
殷九蝉怒喝出声,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滔天怒火,如同淬毒利刃划破木屋静谧,烛火被声浪震得剧烈摇晃,险些熄灭,周身黑气骤然暴涨,屋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她猛地抬手,掌心黑气凝聚如实质黑绸,带着恐怖威压狠狠拍向实木方桌,百年老木坚硬无比,却在这一掌之下不堪一击,轰隆一声巨响震彻木屋,方桌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如同锋利暗器四下激射。
桌角粗瓷茶杯应声碎裂,茶水混着碎片散落一地,溅起的水渍落在猩红长袍上,瞬间被黑气吞噬无痕,木屋四壁被震得裂痕蔓延,尘土簌簌掉落,摇摇欲坠。
站在木屋角落的两名血影教弟子,早已吓得浑身僵直,连忙躬身跪地,头埋得极低,额头几乎贴紧地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两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形挺拔却止不住颤抖,周身黑气紊乱,眼底满是极致恐惧。
他们跟随殷九蝉多年,见过她杀人如麻的狠戾,知晓这位教主翻脸无情,今日这般滔天怒火,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连魂魄都可能被用来修炼血魔功,指尖哆嗦不止,连跪地的姿势都不敢有半分差错。
殷九蝉胸口剧烈起伏,猩红长袍随呼吸鼓动,眼底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黑气愈发浓郁,烛火光芒黯淡,她脑海中不受控制闪过屈辱过往,画面清晰如昨,刻在骨血里的疼痛翻涌而上。
她本是丹霞派最卑微的庶女,母亲是卑贱侍女,生下她便郁郁而终,自小在冷眼与苛待中长大,吃粗劣饭食,穿破旧衣物,连基础修炼功法都只能偷偷观摩,偏偏是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资源匮乏却修炼速度遥遥领先。
这般天赋未换来尊重,反倒引来无尽嫉妒歧视,嫡姐殷灵月出身尊贵、天赋平庸,却处处针对她,抢她灵药,毁她功法,当众将她推入寒潭,师门长辈视而不见,师父偏心嫡出,将本该属于她的传承拱手让人,同门弟子趋炎附势,冷嘲热讽,那句“庶女再强也上不了台面”,如毒刺深扎心头。
她不甘心被出身定义,不甘心天赋埋没,不甘心屈辱缠身,拼命隐忍积蓄力量,机缘巧合误入丹霞派后山禁地,在隐秘洞穴中得到血影教传承,血魔功秘籍如黑暗明灯,照亮她复仇之路,从此潜心修炼,靠吞噬负面情绪精进,杀恶人吞怨气,心性愈发冷冽,卑微庶女彻底蜕变成嗜血教主。
她连夜血洗丹霞派,将欺辱过她的嫡姐、同门、偏心师父一一斩杀,让他们尝遍自己昔日苦楚,看着众人在恐惧中死去,心中无半分怜悯,只剩复仇快意,随后叛出丹霞派,重组血影教,以狠辣手段收服亡命之徒,短短数年便让血影教崛起,江湖人人闻之色变,无人再敢提她庶女出身。
她双手沾满鲜血,被世人骂作妖女,却无人知晓,她心底藏着一丝卑微渴望,渴望被认可,渴望被尊重,渴望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不再被出身束缚,可陈眠的出现,彻底击碎了这份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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