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明老祖给我定下的规则,我出手必须得有指示才行,不能轻易行动……
但,就如你刚才所说,我只是一条狗,一条为明家做事且做了十年的狗……我渴望自由,我想拥有支配自己的权利……”
庄妃语气凝重中带有几分凄然,眼中没有后悔,反倒是坚定无比。
“我接手明家后,不是给了你很大的权利了吗?除了老祖亲自下令,其他的我都尽量跟你商量……”明邑解释道。
“是,你比你父亲好很多,也比明老祖好,这几年我也没这么疲于奔命……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受束缚的人。
你手中的指环始终是我心中的梦魇,不动则已,一动则死……这种不安感愈发强烈,我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我想临死前挣扎一下……”
庄妃看着明邑的左手食指,眼神中浮现出丝丝恐惧,转眼后才逐渐消散。
“你想让我放弃指环?”明邑讥讽一笑。
“可能吗?”
“不可能。”
“那不就对了,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只能自顾自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庄妃淡然说道。
“这么做就能逃脱控制了吗?我没看出一丝可能,也没看出你在争取自己的自由……”明邑沉思片刻后说道。
“只是你愚昧罢了。”
庄妃的话让明邑一震,不过并没发怒,他知道庄妃还有目的。
“西山城都传开了,你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少年,才杀的徐龙的儿子,为了牵制徐龙。”明邑目光灼灼的看着庄妃,他想要知道答案。
“被你发现了,怎么样?我的投注够大胆吧?”庄妃与其对视在一起,露出一抹轻快的笑容。
“放弃自己,放弃影杀楼,为了赌一个灵启境的少年能帮助你……确实够大胆。”明邑点点头,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庄妃眼睛,还在观察着。
“我感觉是此生最大的希望,当然,风险也超高,我也怕。”庄妃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开始聊起天来。
明邑没有接话,他觉得此事不对劲,这种事岂是这么容易这么毫无顾忌说出来的?
一点掩饰都没有,这太不像他心目中的暗夜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做出这么直白的事……你在掩饰什么?”明邑眼神森冷,冰冷的盯着庄妃。
“随性而为,我想挑起争端,让他们三大家族针对我,然后拖出你明家与影杀楼的关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的目的若只是这样,完全可以直接给他们说……”
“直接说……他们会信吗?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摸索,得到的结果才能使他们更加确信,你这点都不明白?”
“你太狡猾了暗夜,我很难猜……”
“不好猜,那就直接相信眼中所看到的,明邑,你想的太多,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复杂,结果看不到最简单的事……”
“你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明邑眼神犹如一条毒蛇,狞狰的看着庄妃。
“好心提醒而已,看在你这几年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
“你要是个普通人,我倒是信了……”
“你真的想得太复杂,总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人,焦虑太严重……”
“闭嘴。”
明邑怒吼一声,有些焦躁不安。
庄妃后退两步,靠在树上,浑身轻松,淡淡的看着明邑。
人就是这样,在怀疑一个人时,对方说的什么话都认为在欺骗他,总是往反方向猜。
与其说明邑了解暗夜,还不如说暗夜了解明邑更多一些。
“我知道了,你的目的确实是在凤栖山上那个少年身上,你这么说……就是利用我不相信直接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让我猜其他理由……”
明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庄妃。
庄妃抿着嘴唇轻轻一笑,点点头,没说话,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
猜对猜错……对庄妃来说,都无关紧要了,她现在自身难保,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她表现得很淡然。
“你……我讨厌你这个无所谓的样子。”明邑伸出一只手,掐住庄妃的脖颈。
“咳咳……抱歉,吓到你了。”庄妃不停咳嗽,她没有挣扎,只是笑看着明邑。
明邑将庄妃扔到一旁,再次使自己恢复平静。
他知道自己疑心太重,但这与生俱来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现在,他也不知道庄妃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其实他根本不用知道,直接像明老祖所说的那样,杀了就好。
但他就是想弄清楚,他觉得此事不简单,庄妃冒着这么大风险做的事,一定有原因。
还有就是,他想留下庄妃,以后会是一大助力,特别是还有能掌控她生死的物品存在……
明邑下意识扭了扭黑色指环,不安的心才慢慢静了下来。
这是明老祖给他的底牌,追寻暗夜位置、控制暗夜生死的底牌。
“我已经派人去找你女儿了。”明邑此言一出,只见庄妃瞳孔放大,面色苍白几分。
“此事与庄妍无关,她是出去历练了。”庄妃心头沉重。
“其实刚才说到的两个理由都是在掩饰,真实情况应该是为了让你女儿离开……或者说,不能走你的老路,被明家控制成一个卑微奴仆吧?”
明邑看着瘫倒在地的庄妃,盯着眼睛,最后寻到了一丝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已经很确定了,庄妃的目的就是这个。
“她已经走了很久,你追不上的。”庄妃再也不能淡定,忧郁道。
“虽然对你有控制办法,平时不监控你女儿,但西山城这几天动荡不安,她出城后没有归来,我就派人去找了……”
明邑有些得意,多疑也有多疑的好处。
“你……”庄妃气得发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的感觉是对的,明家确实在想着再过一两年,就把庄妍培养成第二个暗夜,她是个好苗子,年纪轻轻就灵动境了……”
明邑不断透露出秘密,庄妃愈发觉得心惊。
“我为明家做了这么多肮脏事,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女儿?”
“什么叫放过?那是给她成长的机会,你也知道,好多人想做明家的狗,明家还看不上。”
明邑赤裸裸的蔑视,让庄妃心寒,杀意涌动。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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