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不动声色的探查,孙无对三清观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这天一早,他像往常一样在客栈门口支起了卦摊。
刚摆好没多久,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乡绅就走到了摊前。他拱手道:道长,久仰大名。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您是否方便?
孙无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位善人客气了。有话请讲,只要贫道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乡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实不相瞒,家父刚刚过世,我想找个风水好的阴宅。本想亲自去三清观请位道长帮忙看看,顺便给老爷子做场法事超度一下。可没想到,我刚到观门口,连门都没让进,就被那几个守卫给轰了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是没办法,在路上听人说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通风水卜卦,所以特意来麻烦您,想请您帮忙点个阴穴,再给我老爹超度一下。
三清观竟然如此不近人情?孙无故作惊讶,随即又安慰道,善人不必生气,既然他们不肯帮忙,贫道便随你去看看。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超度之事,需要准备法器经文,今日怕是来不及。不如我们先去看阴宅,明日再择吉时做法事如何?
乡绅连忙点头:道长说的是!一切听道长安排!阴宅我看好了,就在城西的三清观后山,还请道长移步。
孙无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一趟。
他收起卦摊,交代店小二一声,便跟着乡绅朝着城西而去。
两人并肩往城西走,乡绅想起被拒之事仍愤愤不平,一路絮叨着三清观的前后变化:道长有所不知,这三清观先前可不是这样。前两年香火旺得很,观里的道长都和善,不管是求签问卦还是请法事,向来有求必应,附近乡邻没少受恩惠。
他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蹊跷:可就在三个月前,这观里突然像变了天。山门一下就关了,再不准香客进观烧香,连观墙都重新修葺过,比以前高了不少。最奇怪的是,山门口竟多了几名衙役,全天侯守着——那些都是生脸,不是咱们城里熟络的老差役,一个个横眉立目的,比看大牢还严。
孙无脚步微顿,指尖悄然攥紧。衙役本是供官府驱使的差役,负责缉捕、守衙等事,多是市井招募的职役,甚至有不少惯于倚仗官势作恶。如今竟出现在清净的道观门口,还都是生面孔,这背后定有官府牵涉,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三清观后山。这里果然风景秀丽,树木葱郁,一条小溪蜿蜒流过。
孙无一边假意观察地形,用罗盘四处比划,一边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三清观。
只见三清观依山而建,规模宏大,红墙绿瓦,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观门紧闭,门口有两个身着道袍的壮汉守着,神情警惕,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观墙很高,上面似乎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符咒印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邪气。
孙无心中暗忖:果然不简单。这观门守卫森严,墙体又有符咒加持,硬闯肯定不行。
他又借着查看山势的名义,绕到后山的另一侧。从这里,可以看到三清观的后院。后院里隐约能看到几间低矮的厢房,还有一个巨大的地窖入口,被一块厚重的石板盖住,旁边站着两个守卫。
就是那里!孙无的眼神一凝。
那个地窖,十有八九就是关押被掳来的人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了所有细节:守卫的位置、换班的规律、墙体的薄弱点,以及地窖的具体方位。
随后,他故意指着一处地势稍低的地方对乡绅说:这位善人,此处虽好,但地气稍弱。我看那边的半山腰,背靠主峰,前临小溪,才是真正的龙脉所在,葬在此处,必能保佑子孙后代富贵荣华。
乡绅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连连点头:道长果然眼光独到!就听道长的!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孙无便以还需回去准备一份风水布局图为由,和乡绅一起下了山。
回到黑风城,乡绅千恩万谢地付了卦金,喜滋滋地离开了。
孙无回到客栈,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凭着记忆,快速地画出了三清观的地形图,并在关键位置做了标记。
三清观的情况,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孙无看着图纸,喃喃自语,现在,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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