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抱着云浅浅,一步一步,走得不快,却异常沉稳。
身上那股常年不散的冷冽药香,此刻混合着独属于男性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着。
云浅浅整个人都僵了,活像只被老鹰抓住的兔子,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
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头一回被男人这么公主抱!
怀抱不像想象中那般孱弱,反而坚实有力,充满了令人心悸的爆炸性力量感,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下沉稳的心跳。
一声,又一声,重重地敲在耳膜上,敲得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手臂稳稳地托着她,没有丝毫颤抖,那份从容与安定,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稀世珍宝,稍一用力就会碰碎。
云浅浅不受控制地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试图用衣料的阴影,掩盖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
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我……我好像出bug了……心跳过速,体温异常升高,请求技术支持……】
那总是活跃得像猴儿一样的内心弹幕,在这一刻,第一次卡壳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罕见地没有响起,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沉稳的脚步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们一路穿过长廊,走过挂满灯笼的庭院。
一路上,所有丫鬟、仆役、护卫,在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时,无不瞬间石化。
随即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当场塞进地砖缝里,眼角余光都不敢往这边瞟。
但那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那份如同见证神迹般的惊骇,却无声地昭示着,这一幕给王府带来了何等核爆级的冲击!
世子爷……站起来了?!
还抱着世子妃?!
这两条信息,随便拎出一条都足以让整个北境王府地震三天,现在竟然同时发生了!
云浅浅能感觉到,无数道震惊、骇然、不可思议的目光,如探照灯般聚焦在自己身上。可在这个坚实的怀抱里,她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仿佛天塌下来,都有这个怀抱的主人替她顶着。
路不长,却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
直到墨衍抱着她,踏入那个戒备森严、弥漫着浓重药香的听雪阁时,云浅浅才恍然回神。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
第一次,是作为被审判的囚犯,怀着忐忑与恐惧被传召而来。
而这一次,却是被院落的主人,用一种最霸道、最不容置疑的方式,亲自抱了回来。
进入熟悉的内室,墨衍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外间,抱着她走进了更深处的卧房。
卧房的陈设依旧简单,一张宽大的床榻,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再无他物。空气中的药香更浓了,却不刺鼻,反而带着一丝安神的清冷。
墨衍走到床边的软榻旁,缓缓弯腰,动作小心翼翼得仿佛在对待一件吹弹可破的绝世瓷器,轻柔地将她放在了柔软的锦被上。
直到双脚沾地,云浅浅还有些晕乎乎的,像踩在云端。
还没来得及整理乱成浆糊的思绪,眼前一暗,墨衍竟单膝跪在了软榻边,低下头,深邃的眸子无比专注地检查着她的脚踝。
“刚才有没有崴到?”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张。
云浅浅彻底傻了。
这……这是在干什么?
那可是北境王府的世子,传说中杀伐果决、高不可攀的墨衍!
此刻竟然……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就为了检查她有没有崴到脚?
云浅浅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紧张与后怕,看着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自己的脚踝,那份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关乎天下的至宝。
一股强烈的酸涩与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心底涌起,瞬间冲红了眼眶。
从穿越过来开始,她一直在演,在算计,在挣扎求生。
抱王妃的大腿,讨好墨衍,都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赚取功德。
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如此珍视过。
不是因为她福星的身份,不是因为她能查出假账,更不是因为她能言出法随。
他紧张,只是因为她可能会受伤。
他后怕,只是因为他差一点就没能保护好她。
这份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在乎,像一道暖阳,瞬间穿透她层层叠叠的伪装,直直照进了那颗靠吐槽和算计来维持坚硬的孤独的心。
确认她的脚踝没有红肿,墨衍又拉过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连一丝最细微的划痕都不放过。
直到确认她全身上下真的毫发无伤,他那一直紧绷的背脊才终于缓缓放松,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再站起身时,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与疏离感又回到了身上,仿佛刚才那个紧张失态的男人只是一个错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傻坐在软榻上的云浅浅,薄唇轻启,语气淡漠却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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