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雪后初晴,阳光透过客栈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光影。苏清焰正对着一幅食疗斋的贸易网络图谱凝神思索,图谱是柳世昌连夜派人送来的,上面用朱砂标注着食疗斋在中原的主要商路与交易节点,密密麻麻的线条如同一张巨网,覆盖了中原大半地区。
“柳世昌的商脉果然厉害,短短两日内便查清了食疗斋的贸易脉络。”沈知微走进房间,手中拿着怜星影阁刚送来的详细情报,“这是谢安的完整背景资料,还有他近期的行踪记录,你看看。”
苏清焰接过情报,指尖划过纸面,谢安的生平渐渐清晰。谢安是谢临舟的叔父,早年一直在西域打理家族分号,行事狠辣,唯利是图,与谢临舟的“平价惠民”理念格格不入。谢临舟去世后,他以“家族长辈”的身份强行接任食疗斋主事,随后便大刀阔斧地改革,更换管理层、撕毁平价契约、囤积药材,一系列操作激进且反常。
“谢临舟生前曾在信中提及过这位叔父,说他‘逐利忘义,不堪托付’,没想到他竟真的如此行事。”苏清焰轻声叹息,心中满是感慨。谢临舟毕生心血创办的食疗斋,如今成了谢安谋取私利、危害民生的工具,若谢临舟泉下有知,不知会何等痛心。
情报中还提到,谢安接任后,频繁与一名神秘人会面,对方每次都以重金支持他囤积药材,且两人会面地点极为隐秘,多在洛阳城郊的废弃寺庙或隐秘客栈。根据影阁画师还原的神秘人画像与身形特征,与前朝遗族核心成员“玄先生”高度吻合。
“玄先生……”苏清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怜星影阁曾多次提及此人,称其智谋深沉,是前朝遗族复辟计划的核心策划者,一直潜伏在暗中,策划过多次针对朝廷的阴谋。
“谢安在西域经营多年,与域外势力早有勾结,而玄先生恰好也与西域某些势力往来密切。”沈知微走到案前,指着图谱上的西域商路,“你看,食疗斋垄断的血竭,正是通过西域商路购入的,谢安能在三个月内垄断全国六成血竭,背后必然有强大的资金与势力支持,玄先生的嫌疑最大。”
苏清焰点头认同,心中的疑虑愈发清晰:“谢安本身虽贪婪,但仅凭他一己之力,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囤积药材、抬价售药,甚至拒绝向军队供货。他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玄先生与前朝遗族,就是最可能的幕后推手。”
她想起谢临舟生前的遭遇,谢临舟的死虽看似意外,但如今想来,或许也与谢安有关。谢安急于接任食疗斋主事,很可能早已与前朝遗族勾结,趁谢临舟去世之机,借遗族之力掌控食疗斋,再利用食疗斋的药材贸易网络,制造药材危机,动摇朝廷统治。
“前朝遗族一直想复辟,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沈知微眼神锐利,“如今江南刚经历疫情,民生凋敝;北方边境战事刚平,伤兵众多,正是朝廷根基相对薄弱的时候。他们挑唆谢安制造药材危机,一方面能让百姓因缺药而怨恨朝廷,另一方面能让边境伤兵因缺药而军心浮动,可谓一箭双雕。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便能趁机煽动民变,发动复辟。”
苏清焰心中一凛,若真是如此,那情况便极为危急了。药材危机不仅关乎民生,更关乎国家稳定,前朝遗族借食疗斋之手搅动中原乱象,其野心昭然若揭。
“我们必须尽快证实谢安与玄先生的勾结,拿到确凿证据。”苏清焰语气坚定,“只有这样,才能联合官府与朝廷,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
为了进一步收集证据,苏清焰与沈知微决定前往食疗斋总舵附近暗中探查。食疗斋总舵位于洛阳城中心的繁华地段,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门前守卫森严,来往的都是身着锦缎的商贾与管事模样的人,与城外百姓无药可医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乔装成普通百姓,在食疗斋附近的茶馆坐下,观察着进出的人员。茶馆里,不少百姓正在议论食疗斋的恶行,语气中满是怨愤。
“听说了吗?城西张大户为了给儿子买一斤血竭,花了二十两白银,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
“何止啊!我表哥在边境当兵,受伤后急需血竭止血,可食疗斋就是不肯卖,说要留给达官显贵用,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谢安这个奸商,真是丧尽天良!谢临舟先生在时,哪里会让我们遭这种罪?”
苏清焰听着百姓的议论,心中愈发沉重。谢安的所作所为,早已激起民愤,若再任由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停在食疗斋后门,一名身着灰色长衫、头戴帷帽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在护卫的簇拥下走进后门。男子身形消瘦,步履沉稳,虽看不清面容,但从其周身气质与隐约露出的袖口刺绣来看,与影阁情报中描述的玄先生极为相似。
“是他!”沈知微低声对苏清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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