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庄园,老管家陈伯早已在门口焦急等待,看到徐康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上来,语气中带着哽咽和担忧:少主!您总算回来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您怎么能亲自去冒险!要是有个万一,老奴就是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这个罪过啊!
徐康心里感动,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温和地安慰道:陈伯,您放心。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站在您面前吗?不但没事,我们的地盘还扩大了不少。
徐康带着陈伯往里面走,进入书房后,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陈伯,现在局势刚刚稳定,正是千头万绪的时候,我有四件重要事情,需要您立即去办。
第一,全力扩大生产。徐康伸出第一根手指,制盐和造纸的规模要立刻扩大。以前我们顾忌周边势力,不敢放手去做。现在句章县已经在我们手中,再没有这个顾虑了。这两项是我们的经济命脉,产出越多,我们的底气就越足。
第二,转移粮食储备。徐康接着说,从现在开始,把庄里的粮食逐步运到县城的官方仓库。以后,庄里存粮只需要保证全庄半年的用量就够了,剩下的粮食全部存到县城。这样既能支持县城运转,也能吸纳更多人口。
第三,去北方招募流民。徐康的语气变得沉重,中原四州是世家大族聚集地,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你立即选派精明能干的人,带上我们制造的新纸,去这些地方。用这些纸和当地豪强交换粮食,设立施粥点,大量招收无家可归的流民。记住,流民是我们未来发展的根基!招募之后,除了挑选工匠和补充庄户所需,其他的青壮年和家属,一律送到县城由县里安排。
第四,去南方寻找良种。说到最后一点,徐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现在海上风浪平息,正是出海的好时机。立即组织一支精干的船队,远赴交州的九真郡和日南郡。我查阅了很多典籍,知道那里的气候和中原完全不同,稻谷生长特别快,可能有一年两熟三熟的优良品种。命令他们一定要仔细寻找,不惜重金,也要把这类早熟稻种带回来!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如果成功了,天下百姓可能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陈伯把四条指令仔细琢磨了一番,越听越是震撼,也越听越是振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嘱托牢牢记在心里,躬身郑重地回应:少主考虑得这么长远,老奴真是佩服!请少主放心,老奴立即就去安排,一定把这四件事办得妥妥当当!
徐康没有立刻让陈伯离开,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下来:陈伯,还有一件事。父亲去世,已经快一年了。这段时间,我让你暗中调查,现在...可有什么结果?
陈伯听了,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而悲痛。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回答:回少主,老奴一直派人暗中调查,不敢有片刻松懈。目前,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
陈伯顿了顿,组织着语言,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准确:所有迹象都指向吴郡严家。严家近年来野心勃勃,想要垄断整个会稽郡的盐路。老家主当年做事虽然已经很谨慎,但可能是在贩运私盐时,不小心被严家发现了。他们自己不方便直接动手,就极有可能...是买通了沿途的山匪,制造了这起血案。
徐康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很久,徐康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有线索就好。严家...我记住了。
徐康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墙壁,直指山阴方向:现在我们实力还不够,句章刚刚稳定,动不了这个盘踞多年的地头蛇。但这笔血债,我徐康,刻骨铭心。
徐康像是在对陈伯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暂且让他们再嚣张几年。等我的稚虎营成长起来,利爪尖牙足以撕碎一切阻碍的时候,就是他吴郡严家,血债血偿的时候!
徐康那如寒冰般的誓言在书房中回荡,烛火为之摇曳。陈伯感受到那股压抑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少主心中那团为父报仇的火焰,不但没有因为隐忍而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和纯粹。
片刻后,徐康周身那凌厉的气势缓缓收敛,他重新坐回桌前,目光落在粗糙的地图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忽然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陈伯,我们之前的计划,需要稍微调整一下了。
请少主指示。陈伯立刻躬身。
第一,关于盐。徐康的指尖点在吴郡:扩大制盐生产,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有力的武器。从今天起,我们的盐,要以更低的价格,优先向吴郡周边的县、乡,甚至是严家势力范围内的村镇销售。我要让严家垄断会稽盐业利润的梦想,从一开始就出现裂痕。这个做法,一来可以试探他们的反应,二来可以扰乱他们的财源,三来可以收拢周边民心。记住,做事要隐秘,通过几道不同的商贩转手,暂时不要让他们查到是我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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