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鄞县城外,三路大军已列阵完毕。晨光刺破薄雾,映照在森严的铠甲与如林的兵器上,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徐康勒马立于阵前,目光如刀,先看向邓彪,继而转向太史慈,声音沉浑有力,清晰地传遍全军:
邓彪,子义!你们手中握着的,是朝廷正式颁发的任命文书,此去章安、东冶,名正言顺,是去接收,不是强攻!
徐康话锋陡然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但是,如果有谁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可以藐视朝廷命令,抵制交接,视同叛乱!不必请示,不必犹豫,依照律法——剿灭!
徐康的目光扫过这两位经历过句章、鄞县接收事宜的老将,言语中带着血的教训与铁的法则:
你二人都亲身经历过句章、鄞县之事,应当深知如何处置那些盘踞地方、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的豪强大族。愿意合作的,可以许诺他们富贵;阳奉阴违的,要雷霆打压;胆敢聚众反抗的——
徐康的声音在此刻停顿,一股无形的杀意弥漫开来,他缓缓吐出四个字:
连根拔起!
这既是命令,也是授权。徐康要的不仅是三座空城,更是要借此机会,彻底粉碎可能阻碍新政推行的地方旧势力,为后续的流民安置、土地分配、新政推行扫清一切障碍。
中午的港口,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数百艘战船、运输船静静地停泊在鹰嘴湾内,桅杆如林,帆索密布,在初升朝阳下映出壮阔的剪影。
徐康驻马坡顶,俯瞰着这支倾注心血打造的水师,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豪情。
这时,太史慈策马靠近,指向海面上阵容齐整的舰队,诚恳劝谏:主公,此去永宁,末将愿率主力舰队先行护送主公登陆拿下永宁,确保万无一失后,再转道西下东冶。有楼船舰队护卫,终归稳妥许多。
话音刚落,一旁的黄忠便朗声大笑,他单手按住腰间宝刀,须发在海风中飞扬:子义未免太过谨慎!有我黄汉升在此,何须劳动水师大军改道?莫非是信不过我手中这口宝刀,斩不尽永宁城内的宵小之辈?
徐康看着麾下两位大将——一个思虑周详,一个勇猛自信,不禁微微一笑。他抬手止住还要再言的太史慈,目光扫过海湾:
子义好意,我心领了。水师是我军命脉,东冶更是未来大计的关键,不容有失。你只需分派常备护航船队,护送运输船队抵达永宁近海即可。登陆之后,自有汉升与教导营将士开路。
徐康顿了顿,语气转为深沉:东冶开港、筑城、储粮三事,关乎未来数年大计。你肩上担子,比护送徐某一人要重得多。
太史慈闻言,知道主公心意已决,且考量深远,便不再多言,在马上抱拳躬身:太史慈领命!必不负主公重托!
黄忠也收起玩笑神色,郑重抱拳:黄忠定为主公拿下永宁!
徐康颔首,目光再度投向浩瀚海面,沉声道:登船。
朝阳完全跃出海平面,将万道金光洒向千帆竞发的海湾。
经过两日平稳的航行,船队如期抵达永宁县外的海域。时值午后,春日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徐康立于楼船舷边,仔细观察海岸线——但见滩涂开阔,后方是茂密的丛林,视野所及之处,莫说是防御工事,连一个像样的哨所或巡逻士兵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几只海鸟在岸边礁石上起落。
看来,此地的官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松懈。徐康语气平静。徐康随即下令:打出旗语,通知护航船队,任务已完成,可以返航归建,向子义将军复命。
徐康深知太史慈用兵谨慎,主力战船群定然在外海某处巡弋,既是警戒,也是等待他们安全登陆的确认信号。
旗语挥动,数艘担任护航任务的斗舰和斥候船升起风帆,调整航向,缓缓驶离编队,消失在远方的海平线上。
此时,运输船队已开始有序地向预定登陆点靠近。徐康转向身旁按刀而立的黄忠,下达了登陆后的第一道指令:
汉升,传令下去:各营按序登陆,抢占滩头,控制要道。登陆后,立即在前方那片高地选址,傍水立寨,深沟固垒,做好警戒。大军于此休整一晚,让将士们恢复体力,明天清晨,再兵发永宁县城。
末将得令!黄忠洪声应诺,眼中精光一闪,主公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必叫将士们养足精神,明日一举克城!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一艘艘运输船靠上浅滩,放下舢板,全身披挂的将士们秩序井然地涉水登岸。先登的斥候轻骑如离弦之箭般撒向四方,侦查敌情,封锁道路。后续的步兵则在军官的带领下,选择地势较高、靠近水源的开阔地,开始伐木取土,构筑营垒。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海岸线上,充满了人马喧嚣与蓬勃的生气。
徐康在亲卫的簇拥下最后一批登陆,他踏足这片属于他的新领土,望着迅速成型的营寨和远处层叠的山峦,目光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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