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爆竹的气味,徐康便已整装出发。他亲自率领经过一年多严格训练的一千七百多名稚虎营少年,冒着初春的寒意,踏上了前往句章县的道路。
这次出行意义重大。徐康对身旁的李兴解释道:任命文书从洛阳往来,至少需要三个月。这段空档期,正是让这些年轻人历练的好机会。他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些虽显稚嫩却目光坚定的少年,我要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亲身参与县衙的每一件政务——从户籍登记、田地丈量,到税收核算、案件审理,甚至水利工程的规划。书本上学到的终究浅显,只有亲手处理,才知道民生的艰难、政务的繁杂。
抵达句章后,徐康将稚虎营的少年们分散编入县衙各部门。白天,他们作为文书、助理,跟随经验丰富的官员处理具体事务;晚上,徐康则亲自召集他们,复盘当天遇到的案例,讲解其中的关键。徐康经常对少年们说:你们将来或当县令,或做郡守,如果连一个县的政务都理不清,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一个更为周密的人事安排在徐康心中形成。他召来柳志,交代道:等任命文书到达后,教导团那九百多名经过一年历练、已经能独当一面的青年,将分赴章安、永宁、东冶三县。他们需要全力辅佐子义、邓彪和我,迅速稳定新得的地区。特别是东冶,子义肩负着开发港口、储备粮食的重任,身边必须要有得力人手。稚虎营留在先生手下,既要协助处理政务,更需要先生传授经典史籍的道理。
至于句章和鄞县这两处根基之地,徐康决定留给稚虎营。这里政令畅通,制度完善,正适合这些年轻人继续磨练,积累经验。有柳先生在此坐镇,我才能放心。
而在徐家庄内,另一项关乎未来的计划也已启动。刘星被赋予了新的使命——整训护卫队及一年来收容的一千五百多名孤儿。徐康离开前对刘星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将这些孤儿与护卫队混编,按军队编制管理。文化识字不能荒废,武艺训练更要严格。我要你在一年之内,将他们训练成一支令行禁止、忠诚不二的少年近卫军。他们,将是我们未来最可靠的基础。
一切安排妥当后,徐康坐镇句章县衙,一边督导稚虎营熟悉政务,一边统筹两县的春耕事宜。时间在繁忙中飞逝,广阔的田野上,新开垦的荒地已披上绿装,道路水利整修一新,一批批流民被有序安置。
就在春耕刚结束、万物生长的时节,这天徐康正亲自带领一部分稚虎营的少年,在城北新设的流民安置点核查房屋分配、协调农具发放,现场虽然忙碌却井然有序。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安置点的喧嚣。只见柳志带着两名随从,顾不上平日的从容仪态,骑马直入场地,直到徐康面前才勒住缰绳。柳志翻身下马,甚至来不及平复喘息,就快步走到徐康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中的激动:
主公!回来了!前往洛阳的人,回来了!此刻正在县衙等候!
正俯身与一位老农说话的徐康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直起身,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对身旁负责记录的稚虎营少年简单交代了一句:按刚才议定的章程继续,如果有难以决定的事情,记下来,晚些时候报告我。
随即,徐康转向柳志,声音沉稳:走,回县衙。
翻身上马,徐康一夹马腹,座下骏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柳志等人紧随其后。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徐康已快步踏入县衙大堂。只见几位风尘仆仆的使者正坐在下首,衣服上还沾着旅途的尘土。见徐康进来,他们急忙起身想要行礼。
不必多礼。徐康抬手制止,目光扫过众人,洛阳之行怎么样?
虽然徐康早已从柳志那里得知了结果,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报告主公,一切顺利!为首的使者声音虽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难掩兴奋,十常侍那边,收下金银绸缎时连眼睛都亮了几分。听说我们愿意出五倍价钱求取那些偏远贫瘠之地,只当是哪里来的冤大头,连多问一句都嫌麻烦,第二天就把三县的任命文书全部办妥了!
他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卷轴,双手奉上。那卷轴上甚至还带着使者胸口的体温。
徐康接过卷轴,指尖触及那细腻的官造绢帛,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缓缓展开,目光扫过上面朱红的印玺和工整的墨书——章安、永宁、东冶,三县县长的任命赫然在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他嘴角一闪而过。
好!你们辛苦了。徐康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波动,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此行跋涉数千里,舟车劳顿,风险暗藏。各位不负重托,当记首功!下去好好休息,立刻去陈奇那里,每人额外奖赏十贯钱,锦帛两匹。
谢主公厚赏!几位使者面露喜色,疲惫一扫而空,恭敬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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