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三月,长安。
在官渡大战之时,未央宫前殿也是一片肃杀火热之气。
殿外甲士林立,矛戟如林,在尚且料峭的春风中巍然不动;
殿内,炭火虽旺,却压不住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铁血征伐之意。
徐康高踞主位,一身玄色常服,外罩一件未系丝绦的黑色大氅,目光沉静如深潭,缓缓扫过殿下济济一堂的文武。
左侧,鲁肃、贾诩、庞统、法正等谋臣肃立;右侧,刘星、典韦、孙策、甘宁、黄旭、管亥、徐盛、张绣等武将按刀而立,人人眼中燃烧着昂扬战意。
“诸公,”徐康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去岁至今,赖诸位同心戮力,关中已定,陇右已平,潼关在手。然——”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刀:
“北疆未靖,河套之地,胡虏纷扰,寇掠边民,践踏汉土,久矣!
昔年卫、霍之功业,岂容湮没?
今中原曹袁相持,无暇北顾,正是我辈挥师北伐,犁庭扫穴,复我汉家故土之时!”
“主公圣明!”众将齐声应和,声震殿梁。
徐康微微抬手,示意安静。侍立在侧的内侍首领,也是影卫统领之一的徐豹,上前一步,将数卷精心绘制的舆图与厚厚的文书,分发给核心文武。
这些舆图,详尽标注了河套地区(包括后套、前套、西套,即大致今内蒙古巴彦淖尔、鄂尔多斯、宁夏北部一带)的山川河流、水草分布、部落聚居点。
文书则是影卫数月来,以商队、流民、乃至俘虏身份渗透搜集的情报汇总,事无巨细。
“诸位且看。”
徐康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北疆舆图前,手持细杆指点,
“河套之地,水草丰美,宜耕宜牧,本为秦、汉故郡。然自汉室衰微,此地渐为羌、胡、鲜卑、匈奴诸部杂居割据。如今,势力较大者主要有四——”
细杆点向黄河“几”字形顶端偏西:“此乃‘后套’平原,当前以匈奴左部刘虎势力最强,拥骑约两万,其部半游牧半定居,与并州有些许贸易,但袭扰我北地郡最为频繁。”
细杆移至“几”字形东部:“此为‘前套’(土默川平原),盘踞此地的主要是鲜卑拓跋部别帅 秃发部,拥骑万余,秃发尤突其人勇悍,部众精于骑射,与羌人关系密切。”
细杆划向“几”字形南部、西部:“‘西套’(宁夏平原)及贺兰山麓,则是羌人各部与小月氏(卢水胡)遗种混杂。
其中以烧当羌首领 迷唐、先零羌首领 滇零势力较着,各拥兵数千至上万不等。
此外,尚有众多小部落,星罗棋布,或依附强者,或独自游移。”
贾诩此时阴恻恻地补充,声音不大却让殿内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
“据影卫密报,这些部落,不论大小,去岁秋冬至今,大规模袭扰我北地、安定、上郡边境,不下三十次。
所过之处,村寨焚毁,汉民或被掳为奴隶,或惨遭屠戮。
仅北地郡上报,百姓死伤失踪者,已逾五千之数。
妇女儿童,多被掠往塞外。”
殿内气氛顿时更加凝重,武将们眼中已泛起血丝,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徐康放下细杆,回到主位,声音冰冷而决绝:
“河套,本汉土。
胡虏窃据,非止一日。
杀戮我民,掳掠我财,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更兼此地乃养马之所,北疆屏障。
不得河套,关中永无宁日,我军亦难建强盛骑兵。
故此,北伐之势,刻不容缓!”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将:“吾意已决,尽起大军十五万,北伐河套!目标——”
他一字一顿,“彻底肃清胡虏,收复失地,使其永为我大汉疆土,再无边患!”
“愿随主公,北伐雪耻,复我河山!”众将群情激愤,齐声怒吼。
徐康双手虚按,继续道:“然,胡虏习性,畏威而不怀德。若只击溃,不根除,待我军南返,其必卷土重来。故此次北伐,当行非常之策。”
他顿了顿,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倾听。
“凡遇胡部,先遣使招降。愿降者,可免死。然——”
徐康语气陡然转厉,“所有降众,无论贵贱,不得再留居河套!一律打散,分批迁往交州日南、九真、合浦等边郡,乃至益州南中之地,编户安置,严加管束,使其与当地汉民、蛮夷杂居,永绝其复聚为患之根!”
众文武闻言,有的颔首,有的微微蹙眉。
迁徙降众以实边、分化其势,是古之良法。
但全部迁往遥远的南方烟瘴之地,力度可谓空前。
徐康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心中一凛:“若有拒降、或降而复叛者——”
他目光森寒,“部族之中,凡高过车轮之男子,尽数屠戮,一个不留!取其财物、牲畜、妇女、幼童,充为军赏或迁往内地安置!此令,全军通行,不得有误!”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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