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胡三的声音:“少夫人,您回来了?严夫人的病可好些了?”声如洪钟。
从温侯府归来的邹缘提着药箱,她秀眉微蹙,一脸狐疑地看着胡三。
干啥呢这是,咋咋呼呼的。
她目光一扫:“这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公子他可安好?”
胡三连忙躬身道:“公子在房内,一切安好!夫人辛苦,快请进!”声若奔雷。
邹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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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正听着院外的动静,忽地起身,罗裙顺势滑落,春光尽泄。
她慌忙想要遮掩,却见曹昂目光灼灼,嘴角噙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手忙脚乱地在床榻上摸索,却只抓到那件染血的旧衣,根本没法穿。
情急之下眼眶泛红,只能拽着曹昂的衣袖求助。
曹昂朝床底努了努嘴。
她竟真的慌慌张张俯身要钻,还不忘攥紧半片残破的罗裙遮挡身子。
刚弯下腰,手腕便被曹昂一把拉住。
她踉跄着跌进他怀里,鼻尖撞在他胸膛,羞得连忙垂眸,睫毛轻抖。
“慌什么?钻床底的耗子?我曹昂的夫人,岂能受这般委屈?”
他说着,用锦被将她仔细裹好。
“缘缘知分寸。你先裹好,回头让她给你拿身干净衣裳。”
貂蝉埋在锦被里,小声嘟囔:“这可怎么见人......”
话没说完,她忽然想起前次曹昂从床底爬出来狼狈的模样,又羞又好笑:
“我才不慌呢,某人之前躲床底出来时,穿衣服的手抖得可比我现在厉害多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邹缘走了进来。
环视一周,她温婉的眸子里,眼神复杂,手微微收紧。
曹昂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朝她露出讨好的笑。
邹缘却看也不看他,放下药箱走向貂蝉,温声问道:
“夫人没事吧?方才听闻有刺客……”
见到那件血衣,她语气关切:“可受伤了?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
貂蝉羞怯地摇头:“多谢夫人,我没事。”
曹昂轻咳一声,将方才对貂蝉的安排又说与邹缘听,特别嘱咐她配制药物的部分。
邹缘认真听完,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假死药不难配制,驿馆中药材齐全,我稍后便去准备,定不会伤了……姐姐的身子。”
曹昂上前想去拉她的手。
邹缘脸色一沉,拍开他的手,
“我要去配药了!”转身便走。
邹缘走后,貂蝉眼眸一转,忽然轻笑道:“夫人医术通神,难怪你能……”
她话未说完,曹昂已凑近她耳边,
“幸好那夜缘缘早有准备,给我服了解毒散,否则我早被你送走了,那你现在可.......”
貂蝉转头,红唇堵住他,不许他再说下去。
随即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你若真有事……我、我……”
曹昂故意逗她:“哦?那红儿当时若真得手了……如今是会庆幸,还是会有一丝后悔?”
貂蝉眼波一横,“后悔?”
她冷笑一声,“你若真死在我手上,我只会觉得可惜——可惜没能亲手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她忽然凑近,“你既然活下来了,现在这笔账,得慢慢算了。”
曹昂眼光往下瞄,忍不住笑道:“哦?怎么算?”
貂蝉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
“自然是一笔一笔……从里到外,慢慢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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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侯府。
披着邹缘衣服回来的貂蝉,已换回平日装束,正悄悄收拾细软,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呼唤:“小娘!您在吗?”
她急忙用绸布盖住收拾的物件,应道:“玲绮啊,快进来。”
吕玲绮一身利落劲装,关切地凑近打量:“小娘,您脸色不太好。父亲又要去讨伐刘备了,府里乱糟糟的都没人管我们。要不要陪我练戟?”
看着眼前明媚活泼的少女,貂蝉心中百感交集。
她拉着吕玲绮坐下,柔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轻轻抚过少女的发丝,温声道:“玲绮,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别再叫我小娘了,都把我叫老了。”
“那该叫什么呀?”吕玲绮歪着头问。
“就叫我红姐姐,可好?”
“红姐姐!这名字真好听!”吕玲绮欢快地应下,只觉得今日的小娘格外温柔可亲。
两人又说笑了片刻,直到侍女来报,说严夫人找吕玲绮过去,少女才蹦蹦跳跳地离去:“红姐姐好好休息!”
貂蝉倚门目送少女远去,眼中泪光模糊。
此去一别,不知经年。
她取出邹缘给她的那枚深色药丸,仰头服下,随即身子一软,跌入无边黑暗。
...............
“不好了!貂蝉夫人……殁了!”
惊慌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温侯府。
当吕布冲入室内时,被严氏叫过去紧急救治的邹缘,正跪坐在貂蝉“遗体”旁,面色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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