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穿牖而入,满室清辉。
邹缘倦然醒转,只觉浑身软乏无力,筋骨间似浸了绵密的酸意,尤其是某处隐痛,无声昭示着昨夜的荒唐。
她微一动弹,那缕涩痛便骤然明晰,忍不住轻“嘶”一声,眉尖微蹙。
昨夜种种,轰然漫入灵台——烛影摇红,酒气氤氲,他耳畔温存的低语如丝如缕,灼热的怀抱似烙似烫,还有那些辗转间令人面红耳赤的缠绵光景,挥之不去。
什么只抱抱,分明是步步为营,将她吃干抹净!
“夫君!”邹缘又气又羞,挣扎着想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起身,奈何浑身酥软,使不上力,只能攥紧粉拳,不轻不重地捶打着身旁之人。
“你昨晚是不是故意灌醉我的?说什么品酒谈心,结果、结果……”
曹昂含笑看着她羞恼的娇态,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重新揽入怀中,嗓音慵懒,满是笑意:“结果如何?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夫人心防坚固,为夫只好略施小计了。”
‘’再说了,昨夜可是有人主动搂着我不放,一声声唤着‘夫君’……”
“你胡说!”邹缘耳根瞬间红透,羞得将脸埋进他颈窝,闷声反驳,声音绵软,“我、我那是醉了!不作数的!”
“醉了?”曹昂挑眉,轻轻划过她光滑的脊背,感受到怀中人身躯一颤,笑声更沉,“那为何有人半梦半醒间,还缠着我要‘再饮一杯’?”
邹缘羞窘交加,张口在他肩头咬了一下,嗔道:“登徒子!趁人之危!”
曹昂吃痛“嘶”了一声,眼底笑意更深,手臂收拢,将温香软玉箍得更紧,喟叹道:“是是是,我趁人之危了。可若非如此,我的缘缘还要在那秘术的枷锁里困到几时?让我日夜悬心?”
提及此事,邹缘捶打的动作一顿,抬起含羞带怯的美眸,怔怔望他,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怅惘,还有一丝轻松:“我那养生秘术…终究是前功尽弃了。”
多年苦修,为此坚守,一朝尽付东流。
就在这时,曹昂脑海中一道久违的系统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状态更新。因与上古秘术大成者邹缘灵肉交融,引动其本源生机反哺,宿主寿命增加:6年。」
曹昂心神一震,立刻在意念中急问:“系统,我这延寿对她可有损害?”
「本系统仅能感知并评估宿主自身状态,无法探测他人。此问题需询问当事人本人。」
曹昂捧起邹缘的脸,目光温柔:“傻缘缘,我要的从来不是你能为我逆天续命。不过……说来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方才我心有所感,因你秘术已臻大成,昨夜我似乎从中获益,延寿数载。你实话告诉我,这对你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
邹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了然:“你竟能感知到?秘术大成后,我确实又多修炼了两年。时日尚短,损害尚在可控之内,你不用担心,日后我自会寻法子修补调养。”
她语气微顿,露出一丝惋惜,“只是我原想着若能更进一步,或可帮你多延寿几年,或可帮到甄妹妹,如今看来,却是可惜了。”
听闻损害可控,曹昂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他面露不解:“缘缘,你们邹家为何要代代传承这等决绝之法?”
邹缘目光悠远,似在追溯家族久远的记忆,轻声答道:“先祖曾于乱世中,为救万千苍生免于涂炭,不得已窥探天机,创此逆天续命之术。虽成一时之功,亦承其大道之重,此乃我族之宿命。”
“既知反噬酷烈,世代修炼,代代承受,所为何故?”曹昂追问道。
“天道至公,施术为人逆天续命,扰动命数,必以施术者自身本源元气为偿,此乃不可悖逆的法则。”邹缘神情收敛,“至于我族世代坚守……因我邹家,乃是‘守星人’。”
“守星人?”曹昂眸光一凝。
“嗯,”邹缘望入他眼中,愈发庄重,“乱世如长夜,必有星辰应运而生,其光芒关乎天下气运走向。我族之责,便是寻得并守护这些星辰,在其蒙尘遇劫之际,助其度过死劫,重焕光彩。”
曹昂心潮微动,声音低沉:“那你选择守护的,是哪一颗星辰?”
邹缘眼中泛起如水柔情,轻抚他的脸颊:“夫君你志在扫平纷乱,安定天下,使万民得所,自然便是缘缘愿倾尽所有、以命相护的那颗星辰。”
星辰?!这难道是穿越者的使命?
曹昂心中巨震,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傻缘缘,谢谢你。你无事便好!”
“至于宓儿的事,我自有计较。天下之大,奇人异士辈出,未必只有这一条路!华佗不行,我们就找张仲景!中原没有良药,我们就去交州,去西域找!!”
“但既然秘术枷锁已断,从今往后,你便只是邹缘,是我曹昂要携手白首的妻子,安安稳稳陪我走完这一生。可明白了?”
邹缘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不容错辨的疼惜与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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