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流云浦的边缘,如同那条潺潺的小溪,平静而坚定地流淌。落户的尘埃落定,小院的生机日益盎然,修炼的道路也愈发清晰。长歌的生活形成了一种令人心安的节奏,但这平静之下,并非没有涟漪。
“流云小筑”的日常:
晨光熹微:第一缕模拟天光刺破薄雾时,长歌的身影必定已立于院中。面对湿地方向,他手持木棍,演练那套日益圆融的守护剑式。动作比初时更加流畅自然,意念沉凝如水,每一次呼吸都仿佛与流云浦的晨间能量脉动相连。丝丝缕缕清凉纯净的气息萦绕周身,随着剑势流转,在他意念构筑的无形屏障上增添着韧性。药圃里,那几株聚灵草在晨露中舒展叶片,生机勃勃。
星槎海的劳作:空港的工作依旧是他巡镝的主要来源。他依旧是那个高效、沉默、值得信赖的清洁工。但工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同——这个白发青年的眼神更加沉静,动作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协调与稳定,仿佛无论多复杂的外壳结构,他都能找到最省力高效的路径。偶尔在高空平台短暂休憩时,他俯瞰下方壮丽的仙舟景象,目光不再只是观察,更带着一种融入其中的平和。
午后的经营:下工归来,他会在小院中忙碌。药圃需要打理,新播下的几样普通草药种子已经发芽,需要间苗、除草。他按照霍老传授的粗浅方法,尝试用湿地富含能量的淤泥制作简单的肥料。院墙边,他用砍来的韧性藤蔓和竹子,开始编织篱笆,规划着将来划分出一个小菜园。修缮工作并未停止,正屋内部被他一点点打磨得更舒适,添置了自制的简陋书架和书桌。
黄昏的静思与交流:黄昏是长歌最珍视的时光。结束一天的劳作,他会坐在院中的木凳上,泡一杯霍老送的宁神草药茶,静静地看着流云浦湿地变幻的景色。霞光浸染水泽,水鸟归巢,能量在昼夜交替中呈现出微妙的活跃。这时,霍老也常常会踱步到小院门口,两人隔着篱笆闲聊几句。话题依旧平淡:今日药田的长势,流云浦某种水鸟的习性,或是长歌在编织篱笆时遇到的趣事。无需太多言语,这份黄昏的陪伴本身,就是最好的慰藉。
修炼的积累与期盼:守护剑意日渐凝练。长歌不再仅仅满足于引动能量萦绕,他开始尝试将这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更深入地融入自身。每一次剑式的收放,都伴随着意念引导能量冲刷四肢百骸,温养经脉,淬炼筋骨。过程缓慢而艰难,如同水滴石穿,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内部那细微的变化——精力更充沛,五感更敏锐,力量更凝实。那份源于守护意念的内息,如同溪流汇入丹田,虽然微弱,却源源不绝,带着水泽的包容与草木的韧性。
他对一把真正的练习剑的渴望也愈发强烈。木棍已无法完美承载他日益增长的剑意和对灵气引导的需求。他数着积攒的巡镝,距离目标越来越近。每次路过工造司下属的普通兵器铺,他都会驻足片刻,目光扫过那些制式长剑,想象着将来握在手中的感觉。
药理的启蒙:霍老不再仅限于指点草药种植,偶尔会指着药圃里某株不起眼的草,讲述它与其他几种常见草药搭配,能产生何种微弱但实用的效果——止血、化瘀、宁神,甚至对稳定初涉修行者紊乱的气息有微效。这些知识对长歌而言如同打开了一扇新窗。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霍老提到的那些普通草药,在小院角落开辟了另一个区域专门种植,并尝试按照霍老模糊的指点,进行最简单的炮制(晒干、研磨)。这些自制的、效力微薄的草药粉和药膏,成了他日常劳作后缓解疲劳、或修炼后调理气息的实用之物。
不经意的提点:某次闲聊湿地生态时,霍老浑浊的目光望向远处模拟山峦的轮廓,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水泽之气,最是滋养,却也最易感知外界的波澜。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往往最先扰动的是岸边的水草根须。” 长歌心中微动,隐隐觉得霍老意有所指,但又捕捉不到具体所指。
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有几次,长歌在黄昏的闲聊中,捕捉到霍老浑浊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那并非针对他,更像是对着流云浦更深处,或者……是仙舟之外的无垠星海?霍老并未多言,但那份沉默中蕴含的忧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长歌心中漾开微澜。
平静下的暗流:这种平静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个看似寻常的日子。那日清晨,长歌如常修炼。剑势流转间,他忽然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萦绕周身的虚数能似乎变得有些……“黏稠”?并非驳杂,而是原本温顺平和的流云浦灵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扰动了一下,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震颤。这震颤稍纵即逝,若非他长期在此修炼,心神早已与这片地域的能量韵律融为一体,几乎无法察觉。
他停下剑势,眉头微蹙,红瞳望向湿地深处。水鸟依旧在欢鸣,晨雾依旧袅袅升腾,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错觉?” 长歌心中疑惑。但他对自己的感知力有着相当的自信。这绝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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