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下工回来,特意在湿地边缘多停留了一会儿。仔细观察水流、草木,甚至闭目凝神感应。那丝异样的震颤感消失了,灵气恢复了平日的温顺。
然而,当他回到小院,正准备生火做点简单的饭食时,霍老拄着拐杖,步履比平时略显急促地出现在院门口。
老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浑浊的目光直接落在长歌脸上,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严肃:“长歌小子,今日……你可感觉到什么异样?在湿地那边,或者……更远的地方?”
长歌心中那丝疑虑瞬间被证实。他放下手中的柴火,走到院门边,神情也凝重起来:“清晨练剑时,能量有一瞬间的凝滞,极其微弱,但很突兀。霍老,您也……”
霍老重重地点了点头,枯槁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拐杖头,眼神望向星槎海空港上方那片被巨大星舰遮蔽的天空,又仿佛穿透了仙舟的壁垒,投向更遥远的星海深处。
“不止是湿地,” 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沉重,“老头子我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对这片土地的‘呼吸’再熟悉不过。今天那股子‘气’,不对劲。像是……像是星海深处传来的,一声不安的悸动。”
他收回目光,看向长歌,浑浊的眼底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小子,你根基虽浅,但心思纯净,感应敏锐。老头子我总觉得……这太平日子,怕是要起风了。你那把剑,得抓紧了。”
霍老的话,如同一声沉闷的警钟,敲碎了流云浦小筑长久以来的平静。
长歌站在院门口,夕阳将他和霍老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着远处依旧宁静祥和的湿地,看着霞光中归巢的水鸟,再回想清晨那丝微不可察的灵气异动,以及霍老眼中深沉的忧虑。
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混合着某种奇异的使命感,悄然压上心头。
守护之道,守护的从来不只是眼前的一方小院。当风暴的预兆从星海深处传来,当这片给予他安宁的土地可能面临威胁时,他这柄为守护而磨砺的剑,还能继续安于这片小小的净土吗?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投向星槎海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却也可能最先感受到星海的波澜。购置练习剑的迫切感,从未如此强烈。修炼,也必须更加刻苦。
流云浦的晚霞依旧绚烂,但长歌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已然涌动。守护之路的下一个阶段,或许比他预想的,来得更早,也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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