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看是孙坚,心里“咯噔”一下,先凉了半截。倒不是说孙坚本事不行,他知道孙坚能打——当年孙坚平黄巾的时候,一人一马追着黄巾军首领跑了二十里,这事儿他早有耳闻。可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孙坚的出身,孙坚是靠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从一个县丞的小吏做到太守,跟袁家这种世袭贵族没法比。在袁绍眼里,孙坚就是个“泥腿子”,根本不配跟他平起平坐,要是让孙坚立了功,将来在诸侯面前,自己这盟主的面子往哪儿搁?袁绍干咳了一声,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文台啊,不是本盟主泼你冷水,那华雄确实勇猛,昨夜你也见识过了,他那杆铁矛,五十斤重,寻常人举都举不起来,你可当心啊。”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贬损,意思是“你连他的劫营都挡不住,还敢去正面打?别到时候把小命丢了,还得我给你收尸”。孙坚是什么人?那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一听就听出弦外之音了,当场就不乐意了,朗声道:“盟主放心!某家纵横江东多年,什么样的悍匪没见过?当年在长沙平叛,有个叫区星的贼首,比华雄还凶,手持一对板斧,力大无穷,最后还不是被我一刀斩了?这华雄不过是董卓的一条恶狗,仗着几分蛮力嚣张罢了。某家此去,定取他首级,献于帐下!要是拿不下他,某家愿提头来见!”这话掷地有声,大帐里的诸侯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的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孙坚真提着头回来。
旁边袁术一看孙坚抢着出头,心里立马就犯了嘀咕,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他跟袁绍一个德行,也瞧不上孙坚的出身,觉得孙坚一个“泥腿子”,凭啥在他面前逞能?更怕孙坚真立了大功,将来盖过自己的风头——他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袁家最厉害的人物,将来天下得是他的,怎么能让一个江东来的小子抢了风头?他心想:“这孙坚要是真杀了华雄,攻破汜水关,那他在诸侯中的名气可就大了,到时候谁还把我袁公路放在眼里?不行,我得给他搅黄了,不能让他得逞!”想到这儿,袁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慢悠悠地站出来,脸上堆着假笑,假惺惺地说道:“文台将军勇气可嘉,真是我等楷模啊,怪不得能在江东打出‘猛虎’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有件事,本将军得跟你说一声——我军刚遭败绩,粮草消耗不小,现在各营的粮草都有些短缺,你这一去,少说也得打个三五天,将士们吃不上饭可不行啊,这军需供应怕是……有点困难啊。”他这话里有话,跟打哑谜似的,意思就是“你要去可以,粮草我可不给你,没有粮草,我看你怎么打仗”。
孙坚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脑门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指着袁术的鼻子说道:“袁公路!大敌当前,全军将士都在为讨贼拼命,你不关心军情,不琢磨怎么打败华雄,倒先跟我提粮草?你安的什么心!某家出兵之时,自带了三月粮草,足够支撑一时!再说了,打赢了仗,缴获的粮草还少吗?华雄营里的粮草,够咱们全军吃半年的!若我破了华雄,再跟你算这笔粮草的账,到时候看你还有脸说什么短缺!”孙坚这话说得又急又狠,唾沫星子都溅到袁术脸上了,袁术赶紧拿手擦了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个红绿灯似的,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孙坚说的是实话,人家自带了粮草,而且打赢了有缴获,他这理由站不住脚,只好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话可说了。袁绍一看场面僵了,再吵下去就得动手了——孙坚那火爆脾气,真有可能一刀劈了袁术,到时候联盟就散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文台将军息怒,公路也是好意提醒嘛,怕你到时候粮草跟不上,误了大事。文台将军既然有此决心,那本盟主就准你为先锋,即刻出兵汜水关!我派上将潘凤为你接应,他手中一柄开山斧,重一百斤,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其实袁绍心里也不想让孙坚赢,派潘凤去接应,纯属是做个样子,潘凤那两下子,他自己都没底——潘凤之前跟人比试过,一百斤的斧子都举不起来,还得让人帮忙抬,这“万夫不当之勇”,纯属自吹自擂。
孙坚也不跟他们废话,知道跟这哥俩多说无益,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唾沫,转身就出了大营。回到自己营中,立马点齐兵马,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员大将全副披挂,站在帐前听令,一个个精神抖擞,跟刚打了鸡血似的。孙坚翻身上马,手中古锭刀一举,刀光闪闪,豪气干云地跟四员大将说道:“诸位兄弟,董卓老贼祸乱朝纲,洛阳百姓身处水火之中,咱们江东儿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坐视不管?今日一战,关乎讨董大业,关乎天下苍生,更关乎咱们江东的脸面!那些中原诸侯看不起咱们,觉得咱们是南方来的‘蛮夷’,今天咱们就得打出江东儿郎的威风来,让他们看看,咱们江东不是好欺负的,咱们的刀,比他们的嘴还硬!”程普、黄盖等人都是孙坚的老部下,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早就把孙坚当成了自家兄长,一听这话,齐声应道:“愿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声音洪亮,震得帐顶都嗡嗡作响。一万精兵排列整齐,分成前中后三军,前军是刀斧手,中军是弓箭手,后军是骑兵,浩浩荡荡地直奔汜水关而去,一路上军威浩荡,尘土飞扬,吓得路边的鸟兽都不敢出声——兔子钻进洞里不敢出来,鸟儿飞得老远,生怕被大军踩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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