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仗一打完,羌胡人提着沾血的弯刀来要赏钱,李傕就犯了难——他早就把长安城里的财宝抢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藏在了自己的地窖里,宫里的宫女也被手下的将领们瓜分了,有的还抢着纳了妾,哪还有多余的给羌胡人?羌胡首领带着一群人堵在军营门口,把刀往地上一插,火星子都溅了起来,指着李傕的鼻子骂道:“你这骗子!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想耍赖?信不信我们今天就踏平你的军营,把你砍成肉泥!”周围的羌胡人也跟着起哄,举起弯刀挥舞着,喊杀声震天。李傕吓得脸都白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赶紧让人去请贾诩。贾诩这时候虽说是李傕的谋士,心里却早就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面。他让人摆了几桌丰盛的宴席,烤得外焦里嫩的牛羊肉、炖得烂熟的骆驼肉,还有几坛珍藏的西域烈酒,亲自陪着笑脸给羌胡首领倒酒:“各位英雄息怒,不是我们将军不兑现承诺,实在是长安刚遭了兵祸,城里的财物早就被乱兵抢得七七八八了,宫女们也都失散了,真不是有意欺瞒。不过皇上说了,各位英雄劳苦功高,只要愿意退兵,将来一定下旨封你们为侯,赐你们肥沃的封地,子子孙孙都能享福,这可比几个宫女、几两银子金贵多了!”羌胡人本来就对“封侯赐地”这种中原的荣耀很是向往,一听这话,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再加上酒肉下肚,也就不再纠缠,骂骂咧咧地骑上马,带着人回草原去了。李傕看着羌胡人的背影,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说:“多亏了贾先生,不然今天我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可他哪知道,贾诩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心里早就盘算着怎么脱离他这棵烂树了。
列位看官,看到这儿您说说,这汉室江山到了这步田地,能不摇摇欲坠吗?想当年高祖爷刘邦在芒砀山斩白蛇起义,带着一帮兄弟南征北战,推翻了暴秦,建立起大汉江山,何等威风!文帝、景帝休养生息,轻徭薄赋,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得粮食都堆成了山,铜钱都锈在了一起,开创了“文景之治”的盛世;武帝爷更是雄才大略,派卫青、霍去病率领铁骑北击匈奴,把那些常年骚扰边境的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开疆拓土几千里,西域三十六国纷纷来朝,年年进贡奇珍异宝,那时候的大汉,是何等的强盛,何等的风光!长安城里更是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南来北往的商人带着各地的特产,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肆里满是欢声笑语,连外国的使者都惊叹于大汉的繁华。可到了东汉末年,先是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几十万农民军席卷天下,烧杀抢掠,把好好的江山搅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靠着各路诸侯平定了黄巾,又出了董卓这老贼,废立皇帝,祸乱朝纲,把长安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想杀谁就杀谁,想抢什么就抢什么;如今董卓死了,本以为能迎来太平,没想到又冒出来李傕、郭汜这两个混世魔王,比董卓还要凶狠残暴,把长安折腾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王允死了,这根支撑汉室江山的擎天柱彻底倒了!他活着的时候,还能凭着自己的威望稳住朝堂,约束各方势力,可他一死,朝堂就成了李傕、郭汜的游乐场;吕布跑了,这员天下无敌的猛将没了,再也没人能凭着一身武艺震慑这些乱臣贼子,守护长安的安危;献帝更是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主持朝政、复兴汉室了。李傕、郭汜这俩蠢货,肚子里没半点墨水,根本不懂什么叫治国安邦,眼里只有权力和财宝,每天想的不是怎么安抚百姓、恢复生产,而是怎么抢更多的地盘、刮更多的钱财。他们在长安城里互相厮杀,把好好的帝都变成了战场,街道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曾经繁华的商铺被烧得只剩焦黑的门框,路上的青石板被马蹄踩得坑坑洼洼,还沾满了鲜血。百姓们更是遭了殃,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只能拖着老婆孩子、背着破旧的包袱往荒郊野外跑,饿了就挖野菜、吃树皮、啃草根,渴了就喝路边的脏水。荒郊野外到处都是饿殍,路边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有的是饿死的老人,有的是哭干了眼泪的孩子,还有的是被乱兵杀死的百姓,连野狗都吃得肥肥的,见了人都敢呲牙咧嘴。有个在朝廷里当了几十年的老吏,偷偷在日记里写道:“长安城里,白天不见行人,只闻鸦鸣;晚上不见灯火,只闻鬼哭。”您想想这得多惨!当年那个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长安,那个万国来朝、歌舞升平的帝都,如今却成了人间炼狱,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忍不住扼腕叹息啊!
看到这儿,可能有看官要问了:“王允这招以身殉国,到底值不值啊?要是他跟吕布一起跑了,凭着他的威望和吕布的武艺,说不定能召集各路诸侯,组建一支兵马回来报仇雪恨,何必白白送死呢?”其实啊,您这话就只看到了表面,没看透这乱世里的忠烈风骨。王允的死,看似是白白牺牲,可他的忠烈之气,却像一盏明灯,在汉末那片漆黑的乱世里点亮了一片天,照亮了无数仁人志士的路,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坚守忠义。他站在宣平门楼上,那句“我王允生为汉臣,死为汉鬼”,不是一句空话,是用生命践行的誓言;他纵身一跃的身影,不是懦弱的逃避,是用鲜血扞卫的气节。在那个“良禽择木而栖”的乱世,很多人都在为了活命而随波逐流,为了富贵而背叛主公,可王允却用自己的死,告诉天下人:这世上还有“忠义”二字,还有人为了家国百姓愿意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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