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璟把小欢喜轻轻放回傅诗淇怀里，手还没抽开，南阳就凑了过来。
“该我了。”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很认真。说完还伸手在衣襟上擦了两下，像是要把手弄得更干净些。
峰峻立刻从另一边挤进来，“你刚抱过！轮到我！”
“我只抱了一炷香时间。”南阳不退，“我是大哥，我说了算。”
“娘说了要轮流。”峰峻瞪眼，“你不能霸着。”
夕颜站在床边踮脚看，小声说：“我也想抱……”
傅诗淇靠在床头，胳膊有点酸。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欢喜，小家伙正闭着眼，小嘴一嘬一嘬的，像是在做梦吃奶。
“你们三个，一个一个来。”她说，“都当哥哥姐姐了，抢什么。”
“我不抢。”南阳挺胸，“我只是负责讲故事。妹妹得听我讲的英雄救美。”
“那我负责教她算数。”峰峻翻白眼，“总不能以后连三只鸡换两头羊都算不清。”
“我给她唱歌。”夕颜仰头，“我唱得最好听。”
傅诗淇忍不住笑了。她把小欢喜轻轻递出去，“南阳先来，你是大哥。”
南阳双手接过去，动作慢得像捧一块豆腐。他坐到床边的小凳上，背挺得笔直，连呼吸都变轻了。
峰峻站旁边盯着，突然说：“你歪了！头没托住！”
“我知道！”南阳扭头吼他，“你再吵我就不让你抱！”
夕颜拉了拉傅诗淇的袖子，“娘亲，妹妹会不会怕哥哥吵架？”
“不怕。”傅诗淇摸摸她的头，“她才出生一天，听不懂。”
“我能听懂。”夕颜认真地说，“我三岁就会背《三字经》。”
傅诗淇差点呛住。
南阳抱着小欢喜，开始讲他的故事：“从前有个大将军，骑着马，拿着刀，杀了很多坏人。坏人想偷村子的粮食，被大将军发现了，一刀砍过去——”
“然后呢？”峰峻居然也听得入神。
“然后坏人吓跑了。”南阳说，“大将军凯旋而归，全村人都给他送鸡蛋。”
“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熟？”傅诗淇挑眉。
“那是你。”南阳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大将军。”
傅诗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峰峻不干了，“我也要讲！我讲个不一样的！”
他一把从南阳手里接过小欢喜，动作利落得像抢军粮。
“注意头！”南阳跳起来。
“我会抱！”峰峻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把小欢喜举高一点，“你看，妹妹笑了！”
“她打嗝。”南阳冷笑。
“那就是笑！”峰峻不服，“妹妹懂我说话。”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从前有只狐狸精，专门骗人钱。但她其实心肠好，偷偷帮穷人治病，还教小孩认字。后来大家发现她不是坏人，就选她当村长。”
“这狐狸精怎么也听着耳熟？”傅诗淇看着他。
“巧合。”峰峻眼神飘忽。
夕颜凑过去，小手轻轻碰了碰妹妹的脸，“软软的。”
“你也软。”傅诗淇说。
“但我能干活。”夕颜挺起小胸脯，“我可以给妹妹洗尿布。”
“你现在就去。”傅诗淇笑着推她，“第一块在我床下，脏的。”
夕颜真的转身就要找，吓得南阳赶紧拦住，“别听她的！你还小！”
“我都五岁了！”夕颜抗议。
“在我眼里你还是小娃娃。”傅诗淇说。
孙大嫂这时候掀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哎哟，一家子围着个小祖宗转呢？”
“孙婶来了。”傅诗淇接过碗。
“我带了点红糖，补血的。”孙大嫂坐下，伸手逗了逗小欢喜，“这孩子生得好，眼皮厚，有福气。”
“您怎么看都是有福气。”峰峻说。
“那是。”孙大嫂得意，“我当年就说你能熬出头，你不信。”
南阳抱着小欢喜，突然问：“孙婶，你会起名字吗？”
“当然会。”孙大嫂一拍腿，“我给村里二十多个娃起过名，哪个不是顺顺利利长大？”
“我们起了三个。”南阳认真地说，“念安、乐瑶、欢喜。”
“欢喜？”孙大嫂重复一遍，“这名字好！听着就高兴。”
“是夕颜起的。”峰峻指着妹妹。
“我喜欢欢喜。”夕颜小声说，“今天大家都欢喜。”
孙大嫂眼睛一亮，“这名字吉利！将来嫁人，婆家一听这名儿，立马给聘礼加三斗米！”
傅诗淇喝完红糖水，把碗递回去，“就叫欢喜了，昨晚已经定了。”
“早定好不早说！”峰峻抱怨，“我还想了十几个呢！”
“比如？”南阳斜眼看他。
“比如司徒元宝、司徒发财、司徒中状元……”
“打住。”傅诗淇抬手，“别给你妹妹起个卖货郎的名字。”
“那也是好名字！”峰峻不服，“有钱有功名，多实在。”
林绣娘这时也来了，手里提着个小包袱，“我做了几件小衣裳，给你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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