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进行到中场,气氛正热。
程子矜陪着林晓周应酬了几轮,虽然她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回答也滴水不漏,但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高强度的社交,脸部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脚下的高跟鞋虽然昂贵,但在大理石地面上站久了,依然是一种折磨。
“累了?”
林晓周敏锐地察觉到她微不可察地转了转脚踝,身体重心悄悄偏移。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有点。”程子矜在他耳边低语,吐气如兰,“脸都笑僵了,我想去趟洗手间,顺便补个妆,透透气。”
“我陪你。”林晓周说着就要转身。
“不用。”程子矜失笑,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是女洗手间,你去做什么?当门神吗?”
“要是被记者拍到林大总裁守女厕所,明天的头条还要不要了?我去去就回,就在走廊尽头。”
林晓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洗手间方向,又环视了一圈四周。
苏青并不在视线范围内,周围都是些忙着攀关系的商界人士,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百达翡丽。
“去吧,五分钟。”
他竖起五根手指,语气霸道又不容置疑。
“五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捞人。管他什么男厕女厕。”
“知道了,管家公。”
程子矜嗔了他一眼,提着那流光溢彩的裙摆,优雅地走向走廊深处。
半岛酒店的洗手间极尽奢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墙面上挂着昂贵的抽象画,空气中弥漫着高级沉香与玫瑰混合的香氛味道。
此时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程子矜站在那面巨大的镀金边框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
银色的流光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黑珍珠项链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冷水沾湿指尖,轻轻点了点有些发烫的太阳穴。
她打开手包,拿出口红,正准备补妆。
“咔哒”。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几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孩走了进来,说说笑笑,仿佛并没有看到程子矜一样。
为首的正是那个一直跟在苏青身边的粉裙名媛,另一只手拎着限量款的戴妃包。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
她们并没有直接发难,而是走到镜子前,纷纷打开手包开始补妆,眼神却透过镜子,肆无忌惮地在程子矜身上打量。
“哎,这就是今年Gareth的新款‘星河’吧?”
粉裙名媛一边涂着口红,一边看似随意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程子矜打开手机,对着屏幕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看信息。
“看着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A货。毕竟Gareth的高定,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借到的。”
“那肯定啊。”旁边的烟熏妆女孩附和道,声音尖细。
“有些人嘛,以前连个像样的包都没有,突然穿这么好,也不怕折寿。你看那腰身勒的,啧啧,为了上位也是拼了。”
“听说她妈妈是个赌鬼?在澳门输了几千万?”另一个女孩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天啊,这种家庭出来的,居然能进林家的门?林总也不怕家里的钱被搬空了?”
这一句句,看似在聊天,实则字字诛心。
程子矜合上口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
她慢条斯理地将口红放回包里,扣好搭扣,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们一个。
这种段位,比起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实在太小儿科了。
“麻烦让让。”
她语气平淡,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
“等等。”
粉裙名媛突然叫住了她,脸上挂着假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极其精致的水晶香水瓶。
“程小姐这么急着走干什么?难得见面,不如我帮你喷点香水?这可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限量版,我想程小姐这种出身,应该没闻过这种高级货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拔开香水瓶的盖子,瓶口并没有对着自己,而是隐隐对准了程子矜那条银色的裙子。
瓶子里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黑色,根本不是普通香水的颜色。
“来,别客气。”
粉裙名媛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猛地向前一步,手腕一抖,作势要将整瓶“香水”泼洒出去。
“哎呀,手滑了——”
这么近的距离,这种特制的工业墨水一旦泼上去,这件银色礼服就彻底毁了,而且根本洗不掉。
程子矜将会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一只脏兮兮的乌鸦。
这是一个完美的“意外”。
然而,她低估了程子矜。
在粉裙名媛拔开盖子的那一瞬间,程子矜就闻到了那股被掩盖在香精下的、刺鼻的化学染料味。
常年在工地上跑现场、跟各种材料打交道的她,对这种气味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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