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海的尽头是什么？”
“是风浪停驻的地方。”
——正文开始
玄关的风铃响时，闻雁初正攥着窗帘边角，指节泛白。
她看见母亲挽着陌生男人的手进来，身后跟着个高瘦少年。
母亲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拉过她：“雁初，叫贺叔叔，还有……哥哥。”
闻雁初的目光黏在少年身上，没挪开。
少年穿米白衬衫，袖口折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他就是贺峻霖，她偷偷拍过照片的人。
去年他回高中母校做分享，站在台上讲大学生活，眼里有光。
她躲在教室后排，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腔。
此刻他就站在面前，距离不过三步。
贺峻霖先开了口，声音比想象中温和：“你好，我是贺峻霖，在读大二。”
他递来杯温水，杯壁凝着水珠。
闻雁初伸手去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瞬间红了耳根。
“哥、哥哥好，我叫闻雁初，读高三。”她声音发颤，低头盯着鞋尖。
贺峻霖没多在意，帮贺父搬行李箱：“高三要加油，有问题可以问我。”
闻雁初看着他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下。
母亲拉着贺叔叔在客厅说话，笑声断断续续飘过来。
她捏着水杯，悄悄跟在贺峻霖身后，进了客房。
客房堆着几个纸箱，贺峻霖正弯腰整理大学课本。
衬衫后背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腰线。
闻雁初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只盯着他的动作看。
直到贺峻霖转身，她慌忙后退，撞在走廊墙上。
“有事吗？”贺峻霖皱眉，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额头。
闻雁初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我就是看看。”
说完她转身就跑，逃回房间，背抵着门板。
心脏还在狂跳，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留着撞后的钝痛。
但更多的是雀跃——她和贺峻霖，居然住在一起了。
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层抽屉，里面藏着个铁盒。
打开铁盒，全是贺峻霖的照片。
有他回校分享的侧影，有他在大学校园的抓拍，还有他运动的身影。
都是她趁他不注意，用旧手机偷偷拍的。
闻雁初拿起一张，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
“哥哥，”她轻声说，“我们终于能天天见面了。”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母亲在客厅喊吃饭。
闻雁初把照片放回铁盒，锁好抽屉，深吸一口气。
她走到镜子前，理了理校服衣领，又把头发梳顺。
她想，要给贺峻霖留个好印象。
餐桌是长方形的，母亲让闻雁初坐在贺峻霖旁边。
她坐下时，膝盖不小心碰到他的腿，立刻往回缩。
贺峻霖没察觉，正听贺父说大学选课，偶尔点头。
母亲给贺峻霖夹菜：“峻霖在学校肯定没好好吃，多吃点。”
贺峻霖道谢，夹起菜慢慢吃，动作斯文。
闻雁初没动筷子，只盯着他的侧脸看。
他的睫毛很长，垂着眼时，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贺峻霖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过来。
闻雁初慌忙低头，扒拉了口米饭，烫得她龇牙。
贺峻霖看到了，递过来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闻雁初接过纸巾，小声说谢谢，耳根又红了。
这顿饭，她没吃多少，光顾着看贺峻霖了。
饭后贺峻霖要回客房整理大学资料，闻雁初主动说：“我帮你。”
母亲笑着赞同：“也好，你们兄妹多熟悉熟悉。”
贺峻霖没拒绝，只是淡淡说了句“麻烦你了”。
两人走进客房，闻雁初蹲下身，帮他把书从纸箱里拿出来。
书里掉出张照片，是贺峻霖和大学同学的合照。
照片上的他笑得很灿烂，和现在的温和不一样。
闻雁初捡起照片，指尖蹭过他的笑脸。
“这是你大学朋友吗？”她抬头问。
贺峻霖看了眼：“嗯，室友，一起参加过比赛。”
他接过照片，夹回书里，继续整理。
闻雁初没再说话，动作慢了些，偷偷用余光看他。
整理完时，已经八点多了。
贺峻霖送她到房门口：“今天谢谢你，高三学习别太累。”
闻雁初摇头，看着他：“哥哥，你有需要帮忙的，也找我。”
贺峻霖点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闻雁初站在门口，直到他的房门关上，才回了自己房间。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调出隐藏文件夹。
里面是她收集的贺峻霖的信息：大学专业、选修课表、获奖经历。
甚至还有他的大学成绩单，是她托高中同学帮忙查的。
她盯着屏幕上的“贺峻霖”三个字，嘴角慢慢勾起。
她打开绘图软件，开始画他的侧脸，一笔一笔，格外认真。
画到十一点，母亲敲门让她睡觉，她才保存文件。
躺在床上，她没闭眼，脑海里全是贺峻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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