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赌局开始前的三天,公海之上。
“维多利亚号”豪华游轮正以平稳的速度破开蔚蓝的南中国海,驶向目的地新加坡。
顶层甲板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面而来。
龙五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倚靠在栏杆上。
他的目光看似放空在海天一线处,但身体肌肉始终保持着一种蓄势待发的紧绷感,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船舱的娱乐室内,赌神高进谢绝了所有的社交邀请,正独自一人反复观看几盘老旧的录像带。
那是他过去几年与世界各地顶尖高手的对局记录,他正在通过这种方式,
将自己的精神、状态、乃至每一个细微的肌肉记忆,都调整到最巅峰。
而在全船最奢华的总统套房内,林风却显得异常悠闲。
他面前没有赌具,没有录像带,只有一部黑色的卫星电话,以及几份散落在昂贵地毯上的报纸。
这些报纸来自不同的国家,内容也风马牛不相及——有《华尔街日报》的科技版,上面用小篇幅报道了某家名为“启明科技”的公司芯片研发宣告失败的新闻;
有《曼谷邮报》,头版是关于南亚地区橡胶产业今年喜获丰收的预测;
还有一份新加坡本地的财经报,正中央赫然是陈金城那张肥胖的脸,标题是《陈氏地产,新加坡最稳固的商业基石》。
林风的目光从这些报纸上一一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缓缓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的越洋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讲着标准伦敦腔的英文,声音沉稳而恭敬:
“Mr. Lin,早上好。我是汤普森,您忠实的执行者。”
“汤普森,”
林风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听不出任何情绪,“准备好纸笔,记下我的指令。”
“随时为您服务。”
电话那头的汤普森立刻回答,林风能听到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
“第一,”林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敲击着某个庞大帝国的丧钟,
“动用我们所有的流动资金,以最高倍率的杠杆,全面做空‘陈氏地产’。”
“什么?”
即便是训练有素、见惯了资本市场风浪的顶尖操盘手汤普森,在听到这个指令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做空陈氏地产?
新加坡的龙头企业?
那个股价稳健到被誉为“退休金保险箱”的庞然大物?
还要用最高倍率的杠杆?
这不是在投资,这简直是在用一根火柴去点燃一个军火库,而且还是站在军火库最中央!
“Mr. Lin,请恕我直言,”汤普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他职业素养和内心惊骇剧烈冲突的结果,
“陈氏地产的现金流极其健康,背后还有新加坡官方的隐性背书,做空它……
风险系数已经超出了我们任何一个风控模型。这无异于自杀!”
林风对他的质疑置若罔闻,继续用那不带一丝波澜的语调下达第二个指令:
“第二,用最快的速度,全仓买入‘启明科技’的股票。
对,就是那家刚刚在纳斯达克宣布三纳米芯片研发失败,股价一夜之间暴跌百分之九十的公司。”
“我的上帝!”
汤普森彻底失态了,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金融天才对话,而是在听一个疯子的呓语,
“Mr. Lin!启明科技已经是一支垃圾股!它的技术路线被证实是错误的,所有投资方都在撤资,
现在买入,等于把钱直接扔进太平洋!”
“还有第三条。”
林风依旧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听到汤普森的劝阻。
“沽清我们手上持有的所有南亚地区的橡胶期货,一张不留。”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汤普森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颠覆。
这三个指令,每一个都与现代金融学的所有理论背道而驰,每一个都像是在朝着悬崖尽头疯狂加速。
他此前曾为林风执行过几次小规模的操盘,每一次林风的指令都看似荒谬,但事后都被证明是神来之笔,为他们带来了惊人的回报。
但这一次,实在太疯狂了!
这已经不是“艺高人胆大”的范畴,这纯粹是在赌命!
赌上的是一笔足以让任何国家都为之侧目的巨额财富!
“Mr. Lin……先生……”
汤普森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我必须提醒您,一旦执行这些操作,我们将没有任何退路。
只要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偏差,我们会在24小时内爆仓,输掉我们拥有的一切!”
面对操盘手近乎崩溃的警告,林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无垠的大海,轻声说道:
“汤普森,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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