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之内,气氛沉凝。
林凡心中念头百转,不过短短数息之间,便已做出了决断。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那汪姓道友审视的目光,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汪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这第一条路与第三条路,恐怕都与在下无缘。”
汪姓修士闻言,眉梢微微一挑,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浓了几分,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那早已不存在的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哦?这么说来,李道友是选择了第二条路了?也好。那就请道友,将你那‘价值足够高’的稀有之物,拿出来让汪某开开眼吧。希望……不会让汪某失望才好。”
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一股股淡淡的轻蔑与压迫感,却如有实质,笼罩着整个书房。
林凡对此恍若未觉,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伸出右手,看似随意地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抹。下一刻,三道灵光闪烁的符箓,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三张符箓,皆是用上好的青玉符纸绘制,符身之上,灵光流转,符文笔走龙蛇,隐隐散发出一股远超寻常一阶符箓的强大灵力波动。一张符箓表面土黄色光晕流转,厚重凝实;一张符箓金光锐利,锋芒毕露;最后一张则寒气逼人,仿佛能冻结人的神魂。
正是他压箱底的底牌之一,三张一阶上品符箓——土牢符、金刃符、冰雨符!
当这三张符箓出现的瞬间,那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汪姓修士,瞳孔骤然一缩!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那双疏朗的眉目间,终于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
“一阶上品符箓?而且……还是三张!”汪姓修士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从容,带上了一丝凝重。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林凡手中的三张符箓,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一阶上品符箓,在云霞宗这等三流宗门之内,恐怕只有内门中的符道好手,方能有不低的成功率绘制出来。每一张的价值,都远超百块下品灵石,且往往有价无市,是炼气期修士斗法保命的绝佳利器。
眼前这个自称“李默”的家伙,修为不过炼气中期,竟能随手拿出三张,还是不同的三种符箓,这已经超出了机缘巧合可以解释的范畴。
“李道友,倒是给了汪某一个不小的惊喜。”汪姓修士缓缓开口,目光从符箓上移开,重新落在了林凡的鬼面之上,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只是汪某有些好奇,这等珍稀之物,道友是从何得来?莫非……道友本身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符师不成?”
林凡心中一凛,不过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向往。他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心中准备好的说辞,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
“汪道友说笑了。”林凡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苦涩,他将三张符箓小心翼翼地放在茶桌之上,“在下资质愚钝,哪有那等本事。这三张符箓,乃是家师前些时日练手之作,嫌其品质不佳,便随手赐予在下,用以防身罢了。”
“家师?”汪姓道友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次浮现,他装作不经意地踱步到茶桌旁,拿起那张金刃符,指尖轻轻摩挲着符身上的灵纹,赞叹道:“笔力雄浑,灵力内蕴,一气呵成。能将一阶上品符箓当成‘练手之作’,还嫌其‘品质不佳’,想来令师在符道之上的造诣,定然是出神入化了。莫非……令师是云霞宗哪位长老或执事?说不定,汪某还曾有幸听闻过其名讳。”
这看似随意的问话,却如同一柄无形的尖刀,直刺林凡的要害。他若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之前所有的铺垫,都将功亏一篑。
林凡心中早已是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恭敬与为难。他对着汪姓道友一抱拳,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前辈见谅。家师生性淡泊,不喜与人交往,早已告诫过晚辈,不得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名讳,以免扰了他老人家的清修。还望前辈,莫要为难晚辈。”
说完,他便深深一揖,不再言语。
整个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
汪姓修士手持符箓,静静地看着躬身不起的林凡,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光芒闪烁不定,谁也猜不透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呵……也罢,既然是令师的规矩,汪某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他将手中的金刃符放回桌面,重新坐回了主位之上,那股迫人的气势也随之收敛,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青袍书生。
“这三张一阶上品符箓,品质确实不错。我鬼市,便以三百块下品灵石的价格收下了。这个价格,外加我鬼市为你提供一条安全离开的门路,李道友,可还满意?”
林凡心中飞速盘算了一下。市面上一张一阶上品符箓,比宗门的价格稍高一些,大多在一百灵石到一百二十之间浮动,三张便是三百到三百六十灵石。对方出价三百,看似压了价,但考虑到还附赠了“安全通道”这项无形的服务,倒也算得上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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