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正厅那场关于“名分”的风暴,被霍凛川一句“三日后下聘”的雷霆之言和揽着白珞嫣决然而去的背影,强行画上了休止符。
然而,这休止符之下,涌动的暗流却并未平息。
霍老夫人闭门谢客三日,据说砸碎了心爱的一套前朝官窑茶具。
几位族老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督帅那柄染血的刀,下一个就落到他们头上。
督帅府内外,所有下人都屏息凝神,走路踮着脚尖,唯恐触了这位铁血督帅的逆鳞。
然而,风暴中心的两人,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霍凛川说到做到。提亲风波后的第三天清晨,督帅府中门大开。
由整整三十六名亲卫营精锐士兵组成的仪仗队,身着崭新的墨绿色军装,胸前佩戴着大红花,步伐整齐划一,踏着青石板路,抬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覆盖着红绸的聘礼,浩浩荡荡地穿过寂静的街道,直奔白府所在的方向。
红绸下,是足以让整个江南为之咋舌的豪奢:
成箱的金条银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流光溢彩的翡翠头面、鸽血红宝石项链、羊脂白玉手镯在丝绒衬垫上熠熠生辉;
来自苏杭最顶级绣坊的百匹云锦、蜀锦、缂丝,色彩绚烂如霞;
更有西洋来的自鸣钟、水晶灯、镶金嵌宝的八音盒……
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几乎搬空了半个督帅府的库房和霍凛川多年积攒的私产。
这已不是简单的聘礼,而是一场无声的宣告,一场用真金白银和绝对权势铸就的宣言:白珞嫣,是他霍凛川认定的妻,是他倾尽所有也要昭告天下的珍宝!任何质疑,任何阻拦,都将被这红妆十里的洪流彻底碾碎!
白府门前,白老爷看着这几乎堵住了整条街巷的聘礼队伍,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神情肃穆的亲卫士兵,再看看聘礼单子上那一个个令人眩晕的数字和名目,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声说着“好,好!”,哪里还有半分商贾面对权贵的惶恐?只剩下女儿觅得良婿的巨大欣慰和与有荣焉。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江南。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所有人都在议论着督帅这惊世骇俗的聘礼,议论着那位神秘的白小姐究竟有何等魔力,能让冷血无情的霍阎王倾心至此!
那些曾对白珞嫣出身嗤之以鼻的所谓“名门”,此刻只剩下满心的酸涩和难以言喻的敬畏。
下聘风波尘埃落定,督帅府内却并未恢复平静,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奇异的忙碌之中。
霍凛川的书房,这个曾经只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冰冷决策的地方,彻底沦陷了。
厚重的红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军事地图和染血的文件被暂时清理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红绸、烫金请柬、花样繁复的喜服图样、密密麻麻的礼单和宴席菜单。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硝烟和墨香,而是浓郁的、带着喜庆意味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新嫁娘的脂粉甜香。
霍凛川端坐在书桌后,依旧是一身冷硬的墨绿色戎装,身姿笔挺如松。
然而,他那张惯常覆盖着寒冰的脸上,此刻却罕见地凝聚着一种如临大敌般的凝重和困惑。
眉头锁得死紧,仿佛正在面对一场比北线战事更棘手的战役。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此刻正捏着一枚不过掌心大小的、极其精致的丝绸香囊。
香囊是正红色,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顶端缀着流苏。
然而,吸引督帅大人全部注意力的,是香囊正面用五彩丝线绣着的两只形态有些抽象的水禽。
他捏着那枚香囊,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审视一份敌方密报。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书桌对面正提笔在礼单上勾画着什么的白珞嫣,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怀疑和不确定:
“这……是鸳鸯?” 他指着香囊上那两只引颈相望的鸟儿,眉头拧成了疙瘩。
在他眼里,这两只鸟更像某种发育不良的鸭子。
白珞嫣闻声抬头,看到他那副如临大敌、认真研究“鸭子”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放下笔,强忍着笑意,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从他指尖轻轻抽走那枚香囊。
“督帅大人,” 她指尖摩挲着香囊上精致的绣纹,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您这眼神……该让军医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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