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气氛不是变冷,而是直接冻结了。
白珩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成了石雕,内心警铃大作,疯狂刷过一片“要完要完要完”的弹幕。
(赛飞儿!你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她几乎能感觉到对面镜流身上刚刚缓和一丝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甚至连雅间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镜流放下茶杯的动作很稳,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兀又尖锐的问题。
然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平静,却也更加……空洞,带着一种斩断过往般的决绝:
“是。我确实在被仙舟联盟通缉。”
她承认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遮掩。
白珩的心猛地一紧。
她知道这件事,从黑幕女士提供的资料里也听闻过。
镜流选择堕入魔阴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坏,这是她无法被原谅的“罪”,也是她选择自我放逐的原因。
但亲耳听到镜流如此平静地说出,还是让她胸口发闷。
镜流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不容动摇的坚定:
“但我并不后悔那个决定。”
她的目光似乎再次投向白珩,穿透了墨镜的遮挡,直抵那双蔚蓝眼眸的深处。
“即便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东西:对过往的执念、对代价的坦然、对某些人事绝不后悔的守护……
或许,还有一丝无人能解的孤寂与决然。
白珩在她的注视下,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那平静话语下汹涌的暗流击中。
她几乎是本能地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不敢与那份目光对接。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那拙劣的伪装会瞬间崩塌,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属于白珩的情感会冲破堤坝。
(镜流……你……)
雅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衬得此处的沉默更加压抑。
赛飞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过头了,眨了眨蓝色的眼睛,猫耳朵微微耷拉下来,没再说话,只是放在白珩胳膊上的手,悄悄收紧了一些。
就在这尴尬与沉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时候——
轰!!!
一声仿佛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夹杂着人群惊恐的尖叫,猛地从茶楼外的街道上传来!
紧随其后的,是数道锐利的破空声和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
雅间内的三人同时神色一凛。
镜流第一个起身,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已移至窗边。
她微微侧头,看向下方混乱的街道。
白珩和赛飞儿也立刻凑到窗边。
只见下方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此刻已乱作一团,行人惊慌失措地向四周奔逃。
不远处一处相对空旷的广场地面上,躺着几道身影,他们肢体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皮肤隐隐泛着木质化的灰败色泽,周围散落着断裂的兵器和破碎的瓦砾——魔阴身!
而且看样子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知生死。
而在这些魔阴身残骸的上空,一个发色淡金、面容尚显稚嫩却英气勃勃的少年,正脚踏一柄光华流转的飞剑,悬浮在半空中。
他一手捏着剑诀,眉头紧锁,明亮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脸上带着几分战斗后的锐利,但更多的是一种……困惑。
正是彦卿。
“奇怪……”
他仔细感知着周围,确实找不到其他可疑人物。
方才那电光石火间的交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甚至没看清出手之人的样貌,只隐约瞥见一抹快到极致的虚影。
(难道是什么路过的高人?还是说……)
彦卿挠了挠头,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他奉命在附近巡查,感应到异常波动立刻赶来,没想到只看到一地成果。
这功劳算谁的?
茶楼雅间内。
白珩和赛飞儿看着下方的景象,低声交谈。
“魔阴身爆发?当街?”
白珩眉头紧皱,“罗浮最近的治安压力这么大吗?”
“看那个小将军的样子,好像也不是他干的。”
赛飞儿猫耳竖起。
镜流静静地注视着下方彦卿的身影,以及那几具失去行动能力的魔阴身残骸,沉默不语。
她似乎对这场突发战斗的起因和结果并不十分关心,只是确认了威胁暂时解除。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转身看向白珩和赛飞儿。
“看来,今日的茶,只能喝到这里了。”
镜流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但似乎少了几分针对赛飞儿的锐利,多了些别的意味。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有事需处理,近段时间……或许会离开一阵。”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像是临时起意,又像是早有打算。
白珩心头一动,脱口而出:“离开?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问完她才觉得有些失态,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镜流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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