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霜遗迹到霜叶城的路,走了整整一天半。
三人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的山道和林间小径。中途换了两次方向,还在一条冰河上故意留下反向脚印,这才稍微安心点。
第二天傍晚,霜叶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那是一座建在山坳里的城市。城墙用灰白色的岩石垒成,表面结着厚厚的冰壳,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城里建筑多是尖顶,烟囱冒着白烟——这种天气,取暖的炉火一刻都不能停。
城门口排着队。守卫穿着毛皮镶边的铠甲,挨个检查行人的包裹和证件。
“麻烦了。”石影压低声音,“战神殿如果发了通缉,城门守卫那儿肯定有画像。”
林海扫了眼城门旁的布告栏。上面贴了几张泛黄的悬赏令,都是些本地盗匪,没有他们的面孔。但这不能说明问题——战神殿真要抓人,多半会直接给守卫队发内部文件。
“分开进。”林海做出决定,“我先进,如果没事,你们再跟来。万一我被扣了,你们想办法捞人。”
“太冒险。”月下独酌反对。
“总比全军覆没强。”林海把斗篷帽子拉低,遮住大半张脸,“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他走向城门。守卫是个满脸冻疮的中年汉子,正搓着手跺脚。
“证件。”守卫瓮声瓮气地说。
林海递上伪造的冒险者徽章——这是石影在翡翠丘陵时准备的,手艺不错,足以应付普通检查。
守卫接过徽章,对着光看了看,又抬眼打量林海。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林海心跳快了一拍。
“进去吧。”守卫把徽章丢回来,“晚上别在街上晃悠,最近不太平。”
林海松了口气,接过徽章快步走进城门。穿过门洞的瞬间,他注意到内侧墙上贴着一张新告示——纸质雪白,墨迹未干。
告示顶部印着战神殿的盾剑徽记。
他放慢脚步,装作系鞋带,快速扫过内容:
【战神殿北境分部通告:近日冰原遗迹附近发生恶性袭击事件,多名战神殿成员遇害。现悬赏征集线索,凡提供有效信息者,赏金五百金币。嫌犯特征:三人小队,职业疑似战士、游侠、工程师……】
后面附了粗略的画像。画功不怎么样,但基本特征都对得上。
果然。
林海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周围。城门口的守卫没追来,看来那张告示只是悬赏线索,还没到全城搜捕的地步。
他在第一个街角停下,等了几分钟,月下独酌和石影也顺利进来了。
“看到告示了吗?”石影低声问。
“看到了。”林海点头,“还好只是悬赏线索,不是通缉令。但城里肯定有战神殿的眼线,我们得低调。”
三人沿着街道往里走。霜叶城比白河城小,但热闹程度不输。街上行人裹得严严实实,商铺门口挂着厚重的毛皮门帘,酒馆里飘出热酒和烤肉的味道。
按照计划,他们先要找地方落脚。
“去‘老熊酒馆’。”石影看着地图,“情报商人说那儿老板嘴巴严,而且二楼有长租房。”
老熊酒馆在城东。门面不大,招牌是块掉漆的木板,上面画着只憨态可掬的北极熊。推门进去,暖气和嘈杂声扑面而来。
大厅里摆了十几张桌子,大半都坐着人。冒险者、商人、本地居民,各色面孔混杂。吧台后面站着个光头壮汉,正擦拭酒杯——那应该就是老板“老熊”本人。
林海走到吧台前,敲了敲台面。
老板抬眼,眼神锐利。“住店?”
“长租,三楼有窗的房间。”林海按照情报商人给的暗号说,“要能看到‘霜叶’的。”
老板擦拭酒杯的手顿了顿。他盯着林海看了两秒,然后点点头:“一晚二十银币,包早餐。先付三天。”
这价格贵得离谱,但林海没还价,数了六十银币推过去。
老板收起钱,从柜台下摸出把黄铜钥匙:“三零二。楼梯在那边。”
上楼时,月下独酌忍不住嘀咕:“这么贵,房间镶金边啊?”
“安静的钱。”石影低声解释,“这老板认钱不认人,给够了钱,他就当没见过我们。”
三零二房间比想象中宽敞。一张大床,两张小床,还有个壁炉。窗户正对着街道,视野不错。
安顿下来后,石影拿出纸笔:“我先去趟群星会分会。你们在这儿等着,别出门。”
“小心点。”林海提醒。
石影点头,换了身不起眼的灰袍,背上工具包出去了。
月下独酌一屁股坐在床上,长舒口气:“总算能歇会儿了。我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冰霜碎片还差两块,上哪儿找去?”
林海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先等石影的消息。群星会的学者可能知道更多。”
他调出系统界面。冰霜碎片的能量在体内缓慢旋转,和其他两个核心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稳定性虽然提升到了173%,但系统日志里多了几条新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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