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一蒙蒙亮,金二爷和金二奶奶就起了床。
金二爷按老习惯先去镇东山坡儿遛了一个小时的弯儿,回来稍作休息后又在院子里练了一趟刀。待他收刀时擦了擦额头微沁的汗珠,冲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金二奶奶喊道:“顺儿他妈,茶水沏好了吗?”
“沏好了!屋儿里喝去!”金二奶奶说罢走到厨房门口看了金二爷一眼,“怎么着宝禅,这一躺刀累了吧?”
金二爷冲二奶奶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这人啊,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老喽,老喽,这动作都跟不上趟儿了,刀也觉得沉了!”
“累了就歇会儿吧,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得认头啊!”
“顺儿他妈说的对!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啊!诶?昨儿个晚上没见着顺子啊,没回家吗?”
“哦,昨天早晨不是跟咱俩说他去丰台那个皮货店了,晚上不回来了!”
“瞧我这记性!”金二爷拍了拍脑瓜子,“那小子的皮货店我得抽空儿去丰台看看去,看看这小子生意做得怎么样!”
“小顺子昨儿走之前还跟我说,他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今天上午要拜访咱们公母俩呢!”
“是吗?小顺子这么多年,能全息全影儿地从关外安稳回来,并且有了自己的生意,指定是有贵人相助,说不定今天来的是哪位贵人呢!对了,还有一种可能,也许顺子给咱带回一房儿媳妇来呢”
“最好还给你带回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来!”金二奶奶撇了撇嘴,“别做梦了!甭管谁来,必是贵客。今儿个上午啊咱的杂货铺也歇歇了,你吃完早饭,就去街上摊位上转转,买点菜肉,这客人来了总不能让人空着肚子不是?”
“好嘞!”金二爷笑道。
金二爷两口子开开心心地吃完了早饭,金二爷就在二奶奶的反复叮嘱下高高兴兴上了街买肉买菜去了。
谁知金二爷刚一出胡同口,就看到王本斋和福贵儿一脸忧色急匆匆地从眼前走了过去,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儿似的。
“本斋、福贵儿,这是奔哪儿去?”金二爷敞开嗓子大声招呼着。
听到了金二爷的招呼声,王先生和福贵儿二人止住了脚步,看到了站在胡同口的金二爷。
福贵儿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金二爷的胳膊拉到了路旁小声地说道:“二爷,出事儿了!藏在天主教堂养伤的那个二十九军的赵栓柱被抓走了!”
“啊?出了这么大事儿,被谁抓走的?”金二爷被震惊到了!
“自然是日本人了!”王本斋愤慨地说道,“我昨晚和栓柱约好了九点钟出来见面,我好带他去我的亲家禹鹤家中去,谁知我还没到教堂门口,路上就发现五六个人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直奔日本宪兵队驻地方向去了!我担心是栓柱被抓了,因为天太黑不敢确定,便直接进了教堂,详问了约翰神父和嘉慧,他们二人均说栓柱刚出教堂不久。看来栓柱被抓到了日本宪兵队,凶多吉少啊!”
“那咱们得想办法救栓柱啊!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鬼子把栓柱毁了啊!”金二爷急了眼。
“谁说不是呢!可现在祸不单行啊!机车厂也出事儿了!”福贵儿一脸的焦急。
“机车厂又怎么了?”金二爷冒了火!
“前天晚上,机车厂日本人丢了一批钢材,昨天日本人就在抓了认为有嫌疑的工人,关进了铁路警备队里,其中就有我爹!”
“满囤?满囤怎么牵扯进去了?”
“我爹不是有俩徒弟吗,一个叫宋希才,一个叫粱驰,这两人自从日本人丢了钢材后就不见了,而且厂区巡逻队的队长指认丢钢材的那天晚上,宋希才和粱驰请他们巡逻队的人喝酒来着!日本人怀疑是我爹和这件事儿有关系,就把我爹也抓了起来!”
“这事儿就大了,这小日本儿就不是人揍的,落在他们手里能有好儿吗?你们俩这是?”
“我和王叔儿现在就去找几个工友儿去商量商量怎么办呢!”
“算我一个!需要我出力的义不容辞!”
王本斋听金二爷也要参与到救人的行动赶紧说道:“我的金二爷,等我们商量好了,有需要的一定请您出马协助!您先忙您的,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便和福贵儿向金二爷告辞而去。
“是嫌我老了?发生这么多事儿都不跟我通气儿商量,这个王本斋!”自言自语中看着王先生远去的背影,金二爷心中有些不悦。
和王先生、福贵儿的相遇让金二爷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完全冲散了出门时的轻松与喜悦。
‘还是先置办点食材吧,等家里招待完贵客,下午就去找王本斋和福贵儿,我金二爷岁数再大,你们爷儿俩也不能把我当摆设,这不是把我金二爷当外人了吗!’想到这里,金二爷便来到街上的鱼档里买了条儿两斤重的草鱼,肉铺里割了五斤猪肉,路边菜摊上买了点青菜。期间在碰到街坊熟人,难免聊上几句,这样就在外面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慢悠悠地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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