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塌了。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往下掉。那池子的吸力太强,像是有一张嘴在下面等着,直接把我吞了进去。风在耳边呼啸,但我感觉不到冷,反而有点暖,像是被什么东西裹着,不让我不受控制地翻滚。
下坠的时间比想象中长。我试着运转灵力稳住身形,发现神识被压得死死的,只能探出不到五丈。中千世界倒是还在正常运转,混沌珠安静地转着,十二道龙纹一圈圈亮起,给我撑着底。
快到底的时候,我催动祖龙之躯,在体表凝出一层鳞甲。落地时膝盖微弯,卸掉了大部分冲击力。地面不硬,踩上去有点软,像踩在厚厚的苔藓上。
我站直身子,环顾四周。
这里不像地下,反倒像是某个巨兽的腹腔内部。墙壁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流动的光丝,颜色很淡,青白相间,一缕缕飘着,像是没成型的灵气。空气里有股味道,说不上来,不臭也不香,闻多了有点晕。
正前方,一道影子慢慢走过来。
他没有脚步声,每走一步,周围的光丝就往他身上聚一点。越靠近,那股气息就越清晰——古老,但不衰败,带着一种我说不出的“正”。不是威压,也不是善意,就是存在本身让人无法忽视。
我手心冒汗,十二金爪微微张开,随时准备发力。但他停在三丈外,没再靠近。
“你来了。”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能听清。
我盯着他:“你是谁?”
“名字早就没了。”他说,“我是最早醒的那一批,活得太久,形体都散了,现在只是天地留下的一点意思。”
我没接话。这种说法听着玄乎,但在这洪荒,什么事都说不准。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道:“萧风,魂穿者,融合系统持有者,十二金爪逆命格,祖龙真身未全却已承其运——我说得对吗?”
我心里一紧。
这些事,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系统的事连鸿钧都不一定看得透,他怎么一口道破?
“你在试探我。”我开口,“还是想吓我?”
他摇头:“我只是等了一个结果。你拿到定海神珠,打通中千世界,走到这一步,说明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
“三族命运重启的时机。”
我皱眉:“龙凤麒麟?他们还没出世,你怎么就知道命运?”
“因为他们已经试过一次。”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
“洪荒不是第一次轮回?”
他没否认:“盘古开天,清浊分离,天地成形。可第一劫来得太快,龙掌天,凤御火,麒麟镇地,三族争气运,打得天地崩裂,法则倒流。那一战后,天道重置,时间回溯,一切重新开始。”
我听得头皮发麻。
“你是说……我们现在经历的,是第二次?”
“第三次。”他纠正,“前两次都没走通。这一次,变数在你。”
我冷笑:“我只想活下去,顺便把龙族立起来。什么命运、劫数,跟我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可你已经在局里。”他看着我,“龙族将兴于四海,这是定数。但怎么兴,由谁领,是变数。凤族要夺天火炼体,麒麟守的地脉会被人为截断,三方一旦冲突,就是大劫开启。”
“谁会动手?”
“你现在问这个,还太早。”
我握紧拳头:“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他说,“只是让你知道,别急。”
“我不急?”我声音抬高,“我融合神珠才多久?中千世界刚稳,外面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我现在退,以后就没机会进了!”
他静静看着我:“你想立族,然气运之争不在今日。若你现在强行凝聚龙族气运,天机反噬,第一个杀你的,就是天道。”
我喉咙一堵。
这话太狠。
不是威胁,是陈述事实。
我沉默了几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有点灰,是从通道里蹭的。刚才那一摔不算轻,但身体扛住了。祖龙之躯确实强,可再强,也强不过规则。
“所以……我该等?”
“等风起。”
“什么时候算风起?”
“当有人开始讲道。”
我猛地抬头。
他没多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晃。
墙壁上的光丝开始断裂,一缕缕飘散,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地面也开始龟裂,裂缝里冒出同样的青白色气体。
“你要走了?”
“我说完了。”他的身影逐渐变淡,“记住,三族将动,龙首当立。但鸿蒙未定,勿抢先机。”
“等等!”我往前一步,“我还有一句——”
话没说完,他人已经散了。
原地只剩下一团缓缓旋转的光点,持续了几息,然后“啪”地熄灭。
与此同时,脚下震动加剧。
我知道这地方要塌了。
转身就跑。顺着灵气最浓的方向冲出去。身后不断传来崩塌声,像是整片空间在收缩。跑了大概几十丈,前面出现一道斜向上的裂缝,光从外面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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