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敲了敲他怀里的刀背。
“你就不怕他们两个打起来吗？”
“中了毒，打不起来。”
要不是他们两个站得足够远，张海汐那个甩雨珠的动作就能把他们两个一起毒倒。
每次看到陈皮中毒，黑背老六都很想说一句“何必呢”！
她张海汐要是什么善茬，就不会入了九门的眼，还能让张启汕不敢在她身上动额外的心思。
事后才知自己差点噶了的齐八揣着手靠近自己同伴贴贴，差点把同伴挤出去淋雨。
陈皮是想动手的，直觉告诉他张海汐在试图驯服他，就像无老狗训狗那样。
打一架是在所难免的，两人各自拿着自己擅长的武器在甲板上决斗，拼的是你死我活。
“有本事你把毒解了，我们正大光明地打一场！”
伞克爪、柔克刚，一个横扫腿把陈皮压在血水里的张海汐笑得开心。
“被你发现了！”
“张海汐你就是个疯子！我不是你的狗，别把我当狗驯！”
锁链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两人一起在血水里翻滚，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被毒素影响的陈皮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她在说话还是自己又幻听了。
“我姐姐喜欢驯蛇，她的蛇就总是爱杀人。
你也爱杀人，控制不住地杀人。
与其让你成为一个杀人工具，要不你做我一个人的工具，我会对你好的！”
发丘指挠着下巴，陈皮厌恶地抬高下巴企图挣脱她的手，却被锁链困在原地，难以挣脱。
“你这叫对我好？”
将上下位置固定好的张海汐趴在陈皮身上，被雨水冲刷后的脸越发白净，甚至白到有点吓人。
松散的衣领露出一点银白色线条，陈皮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开了。
呵，浸猪笼！
“我要是对你不好，在你三番五次对我下手时我就把你杀了。乖，听话！”
“不是说好了一笔勾销吗？”
“哦，我记仇，销不了！”
“你卑鄙！你无耻！”
“小螃蟹，真可爱！”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张海汐硬生生把陈皮体力全部消耗一空后才扛着人回到乌篷船上，将还在大喘气的陈皮丢进船舱。
两个裁判看了看同样衣衫凌乱的两名选手，尤其陈皮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张副官带着人赶来的时候，齐八已经快被挤出船舱、挤出去淋雨了。
“八爷？你怎么在这儿？”
蹭着张副官的伞，齐八满脸写着幽怨。
“你应该问，我们怎么都在这儿！”
看着拥挤的船舱和空荡荡的大船甲板，张副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笼子里还给你留了几个活口，你可以带回去交差！”
啃了口从大船上顺来的香酥梨，另一只手还不忘给陈皮喂了个超级大的苹果把他嘴堵上。
单看四人的姿势，张副官更倾向于他们是来组队杀陈皮、抛尸的，毕竟陈皮已经被绑上了，嘴巴也被堵上了，这附近又没什么人。
被雨水冲洗干净的甲板上依旧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防水布遮住的铁笼子露出一个角，依稀看得见几双瑟瑟发抖的脚在往角落里挤。
这些都是被水匪弄来的菜人，也是摘花鼓结束后的“大餐”，里面关着的都是不超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虽然肉不多，但口感上佳。
一个又一个少年被牵出来，张海汐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这些幸免于难的少年，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少年上。
“站住。”
刚杀完人的张海汐虽然收敛了气势，但一开口还是有种沉重的威压感落在人心头。
那是曾经刀口舔血、九死一生的人独有的特征，也是张家本家竭力栽培出的杀人凶器。
新换的军靴跨过还没有收拾干净的尸体，一步步地朝着那个患有眼疾的少年走去，发丘指正要碰到对方的脖子，有人鼓足勇气冲上来挡在两者之间。
“大小姐，咱们回去休息吧！”
难得英勇一次的齐八握住了张海汐的右手，企图转移走她的注意力。
张海汐的注意力的确是被转移走了，不过走得不远，落在了齐八身上。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走的目标？你亲戚？”
难得被人一语点破卦算结果，齐八笑着打着哈哈，眼神却止不住地想向其他人求救。
要不是黑背老六说一个人计数可能出错，张海汐就不会想着再“请”一个裁判，也不会在所有人里选中齐八这个软柿子。
算她一时失手，从一堆黑心肠里选了个藏得极深的狐狸。
就在齐八要带着人离开的时候，张海汐伸手扯住了瞎眼少年眼睛上的布带子，拉得人一个踉跄，差点把在前面带路的齐八给扑倒。
“大……大小姐？”
青年的声音发着颤，却不难听出音色极好，尾音仿佛带着钩子般挠人心弦。
他不应该出现在菜市，而应该被卖进花楼。
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张海汐直接伸手将少年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开，露出结结实实的六块腹肌，嘴里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哇哦！好壮的菜人呢！”
谁家菜人吃得这么好，还吃出了腹肌？
更显尴尬的齐八拉着瞎眼少年连忙跑了，差点把鞋子都跑丢一只。
被张海汐盯上的张副官笑得无辜又纯良，还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海汐也笑，笑里带刺。
陈皮也跟着笑，笑里满是幸灾乐祸。
生性就不爱笑的黑背老六掂了掂自己的刀，转身去追齐八了。
那个少年看上去也是有点身手的，齐八打不赢，他得去看看。
张副官也想跑，可惜跑不掉，只能独自面对着皮笑肉不笑的张海汐。
“既然来都来了，帮我把东西搬回去吧。”
“什么东西？”
“被水匪藏起来的黄金呀！不然我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干嘛？”
眼睛快要瞪成河豚的陈皮在地上蛄蛹，大叫着得分他一半，被张海汐一脚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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