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很亮,”叶秋白重新戴上眼镜,“但‘热情’奏鸣曲里的挣扎感,他弹得太像生气了。”
老太太咯咯笑起来:“精辟。”
评议结束,结果公布。
颁奖礼后是简单的酒会。叶秋白应付完几拨祝贺和寒暄,在露台找到了姜砚,那人正端着杯香槟,和本届赛事的主席,一位白发苍苍的钢琴泰斗聊着什么,居然看起来相谈甚欢。
见他过来,老教授笑着拍拍姜砚的肩,又对叶秋白说:“你这位伴侣,对巴赫键盘作品的理解,比不少专业人士都敏锐。”
叶秋白有点意外地看向姜砚。
姜砚面不改色:“小时候被迫学过几年,只剩点理论记忆了。”
回酒店的路上,叶秋白问:“你真和霍夫曼教授聊巴赫?”
“嗯。他提到你去年那篇关于《哥德堡变奏曲》不同演绎版本的短评,我说你写那篇时把家里三十多个版本来回听了两个礼拜,最后是我威胁要断网你才肯睡觉。”姜砚按了电梯,“他觉得很有趣。”
叶秋白:“……”
进房间后,叶秋白瘫在沙发上,姜砚收拾两人明天回国的行李。
“累了?”姜砚问。
“嗯。当评委比弹琴累。”叶秋白闭着眼,“要说很多话,还得委婉。”
“那就少当几次。”姜砚合上行李箱,“基金会那边下个月要去云南看新教室,想去吗?”
“去。”叶秋白睁开眼,“这次待久点,你说要带我吃菌子火锅。”
“前提是保证不随便试吃野生菌。”
“知道知道。”
第二天飞机上,叶秋白靠窗,姜砚坐中间。起飞不久,叶秋白就歪着头睡着了,姜砚向空乘要了条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飞机穿过云层,窗外是无穷无尽的云海,在午后的阳光下镀着金边,厚重如棉絮,姜砚看着那片耀眼的纯白,忽然有些恍惚。
一些破碎的画面毫无征兆地闪过脑海,像是不同的房间,不同着装的人们,甚至不同风格的建筑快速切换。有一个瞬间,他似乎看见秦观澜和席宁穿着某种制服,在一条发光的走廊里朝他挥手,笑容灿烂得不像话。
画面支离破碎,没有声音,也没有逻辑,像一场短暂而混乱的梦。
他皱了下眉,试图抓住什么,那些画面却已如潮水般退去,没留下任何可理解的痕迹,只有一种奇异的、淡淡的熟悉感。
“先生,需要饮料吗?”空乘轻声询问。
姜砚回过神:“不用,谢谢。”
他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叶秋白。那人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三年的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更从容的痕迹,但睡着时,依旧有份干净的少年气。
姜砚看着,那些莫名的恍惚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再实在不过的暖意。
他极轻地调整了下姿势,让叶秋白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拿起手边没看完的杂志。
杂志摊在膝头,却没看进去。那句话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清晰如昨:
他的白月光,终于成了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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